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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储鸽
微博id同lof,私信前看置顶,如果想起来了会腹泻式上来更新一下…总之祝您拥有美好的一天(灬ꈍ ꈍ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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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将夜-陈飞宇)x润玉(香蜜沉沉烬如霜-罗云熙) *魔族小世子缺x天帝玉,时间线在香蜜剧情结束几千年后,HE *人进山考察去了 手机码的字,排版可能不太好 将就一下! ---------------------------------- 21-24都是你们想的那个 需要移步微博观看 这里就放25-26啦 25 宁缺换了身行头,大清早的又春风满面地从魔界出来。 如果说润玉好歹后半夜还睡了那么一两个时辰,那么要回魔界的他其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夜未眠。 他不但不觉得困,并且兴奋得要命,一丝困意都没有。夜深露重,他走在路上,却觉得漫山遍野全都在开花,且花在怒放。 与润玉已经活了上万年不一样不同,他刚成年没过多久,正活在热烈的年纪里,并非因为年轻,所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只是因为年轻而少了瞻前顾后,多少都有了一往无前的意思,怀揣的一腔热血,毫不吝啬地全都给了心上人。 他在魔界研究完润玉的事之后深更半夜就跑去找人家,凌晨回来更是凑巧,恰巧从守卫那里知道,今天正是魔界的使者要去天界交涉忘川水这次水患的日子。 忘川水患之事,解决时交给宁缺做,是给他个历练的机会。去做交涉和汇报工作完全不需要他。可他才刚与润玉欢好过没多久,身上还带着股子龙涎香的味道,回愚疆宫的时候遇到桑桑,还被自己妹妹抓着袖子狐疑地闻了又闻,问他怎么身上那么香。 他乐不可支,并不与桑桑说缘由,扬长而去,又因为身上沾染了喜欢的人的味道莫名其妙的开心,好像在占有对方的同时也被对方占有。他便是迫切地想去天界,想尽快见到润玉,一刻都不想与他分开,想花许多时间和他待在一起。 爱或许需要细水长流,但爱得长久,却未必要等同于爱得浅淡。 故而,这么做虽然有些不厚道,宁缺还是又换上那身浅金色绣着花纹的衣服,叫桑桑与他父亲说一声,抢了原本要去做汇报工作,都已经把材料准备完又穿戴齐全的魔界大臣的活,刚回魔界没多久就奔着天界去了。 这就是润玉朝会上见到几个时辰前还与他抱作一团的青年从九霄云殿门口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原因。 九霄云殿雄伟恢弘,朝代几经更迭,它却始终巍峨地在天界伫立了几万年,宁缺现实当中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去的九霄云殿,他早就已经记不清楚。但是在润玉的幻境里见到九霄云殿内部的全貌,却就在几天之前。 云巅之上是渺远地站立在两侧的天兵天将,宁缺也带兵打仗,愚疆宫排场不输天界,他并不觉得畏惧。但他随着礼官进大殿,润玉就端坐在高台之上。最开始隔得太远,他连润玉的脸都看不清,只模模糊糊觉得坐在那的人威严端庄,宝相庄严。 这才是叫他觉得新奇,甚至无比刺激的地方。 他见过太多模样的润玉,有泡尾巴时惬意温和的,有装作白鲤时平淡促狭的,也有使用仙法时英姿飒爽的与幻境里艳丽又咄咄逼人的。甚至于在他怀里柔软又动人心魄的模样都见过了,唯独还没见过这人穿着天帝衮服,和画册之中所描绘的那般,端坐在九霄云殿之上的样子。 他一步步向前走,与高台之上的人挨得越来越近,到最后能清晰地看见那张即便是见了他,表情好像也没太大波动的脸。 润玉确实是被密不透风地包裹在了那件华丽庄重的银色衮服里头,他的面相无喜无悲,宁缺不知道怎么说,好像他在那个位置上做了太久,载当天帝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在朝堂上因为看见意外而感到震惊或是欢喜的资格,好像永远波澜不惊,风平浪静。 好像他在那里坐着,就是天界的主心骨,可他看着又那么年轻,与宁缺的父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就只是觉得——不是这人就是天帝的样子,而是天帝就是这个人的样子。好像他之前见到白鲤时所有隐隐约约感受到的不恰当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好像他就不该是个散仙,天帝才适合他,又好像他生来就该当如此,就该坐在那个至尊之位上。 宁缺与他对视,盯着看他好几眼,润玉并不回避他,也不做出任何太大的反应,由着他盯着看,直到青年对他微微躬身行礼,又仗着自己在最前头,肆无忌惮盯着他眨巴了眨巴眼睛。 青年道:“见过天帝陛下。” 润玉迟疑,青年站在台阶下,看上去两只眼睛都在放光,他穿了上回润玉见过的衣服,他太高大,又宽肩乍腰的,很轻而易举就夺人视线,叫天界许多没见过魔界世子面貌的人都好奇且眼巴巴地去盯着他看。魔界换使者换的匆促,任何人都没和他说,看见宁缺进来的那一刻他当真吓了一跳,也就是那么多年当天帝的习惯叫他没变换表情,手指却还是在衣袖里抓紧了布料。 他发情期被满足了,后半夜难得睡得香甜,可是宁缺那是实打实与他胡闹半夜,又往返于天魔两界之间。这会站在这还这么神采奕奕,他到底有没有休息啊? 年轻的恋人冲着他眨眼,润玉不能再视而不见,迟疑地对着他也眨了眨眼。于是宁缺就直起身子,心满意足地与他勾起一边的嘴角,自信且张扬地笑。 他的身份昨日夜里就已经被宁缺撞破了,不仅如此,还行了鱼水之欢——转天的第一次见面,却竟然是在朝堂上。 润玉羞赧又无可奈何,心底的小龙都已经在不安地盘旋,面上却还得装镇定自若,他都不好说到底是昨夜被识破身份还是今日才被看穿更叫人觉着心惊肉跳,如果他之前没见着过宁缺,是在朝会之上被识破的身份,那这一刻恐怕已经尴尬到极点,甚至会有针锋相对的诡异之感。可他们前一夜彼此确认了心意,夜里他还蜷缩在他的怀中,依偎缱绻,再这么转眼,他就坐在高台之上,被阶下站着的年轻人用赤裸的目光打量,身份之上的落差与转变,叫润玉觉得自己裹得那么厚实的衮服都被那种狼一样的眼神扒得一干二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宁缺与他汇报忘川的事没用太久,忘川水下是两个人一起去的,底下有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再花费时间一一去核实里头的细节,而他们最开始虽然目光有接触,产生过刹那的羞赧或是惊诧,却也在讲正事的时候接近于平静了。 下朝之后没多久,宁缺就来璇玑宫找他。 他刚换下朝服,朝会的事情都想的差不多了,那股赧然的劲才后知后觉反上来。宁缺前一夜走之前确实说过他今日要再来找他,但润玉还以为怎么说都要等到晚上,因为白天大家无论如何都是有事情要做的。可这人就这么来了,好似要他晚上睡前闭眼时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转日睁眼不过多久就又要见到他似的,把想念表现得那么明显。 他既然会朝会时来找他,就必然下朝后依旧会来,润玉这样想着,好像隐约里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正在接近他。 他还以为那是个错觉,但是不过几息,又马上反应过来那并不是错觉,宁缺虽然隐匿了行踪,但润玉的龙鳞在他身上,只要润玉想,他随时都能感觉到宁缺在哪。应龙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心中喜悦且期盼,手拢在前面,却不自觉捏着袖口。 这样的等待甜蜜且有意义,因为着并不是一个约定,可是喜欢的人却顺从着他的心意而至,比喜出望外叫人踏实,又比循规蹈矩叫人惊喜。 青年现了形,他还自以为蹑手蹑脚,看见润玉站在那里,就从他身后悄无声息抱住他的腰。 他又闯了他的寝宫,不仅不知错,且下次还敢。 几个称呼在他嘴里转了几圈,他选了最亲密的那个,撒娇一样压低声音叫唤:“玉儿——” 宁缺搂住润玉细瘦的腰,毛茸茸的脑袋下意识就垫在润玉的肩膀上,他去嗅润玉颈侧的龙涎香,闻了一会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好像年长的恋人并没有做出他意料之内觉得惊吓的任何反应,和他预期之内完全不一样,甚至他去搂他的时候,好似还听见一声轻浅的笑。 ……润玉修为深不可测,这是提前就被发现了? 青年不甘心,亲都亲过做都做过了,他再做肢体接触就没那么小心翼翼,他收紧双臂向后微微拉了拉,叫男人顺势落到他怀里:“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啊?” 润玉顺从地退后几步,这回真的轻轻发出声宁缺能听到的笑声。他向后靠,青年要抱他,他就给他抱。 这种黏糊又热情的亲密关系他并未经历过,但却适应良好。他不清楚自己与锦觅那时那段就没成功过的感情是谁在主导,若说是他,但单方面的付出好似也算不得主导。现在主动权大多在青年手中,润玉不太习惯,却也并不觉得难受。 他想,或许他需要的就是这个,因为在水里泡的太久,觉得冷了,就不论以什么方式,渴求被火包围。最开始觉得是烈火也无所谓,烫到总比经久冻伤要好些,但后来发现火焰燃烧的温度恰到好处,颜色也并不刺目,是恰好温和包裹他的温度。 最开始想到的什么诸如“宁缺会不会被他在朝会时不苟言笑的模样吓到”、又或者“他这么早来找他,昨天又刚仓促欢爱过,今日私下里见了面第一句究竟要说什么才好”之类的纠结全都不复存在,好像一切都很顺理成章,顺顺利利地发生。 就连那一点对于尴尬的恐惧和夹带着不安的懊恼都消失了,润玉伸出手,细瘦白皙的手摸上那双箍在他腰间的大手,笑意还未消,就已经答道:“世子殿下身上有我的龙鳞,又这样早就来寻我,我这璇玑宫虽然简陋,但结界繁复,倒也不是谁都能随意闯一闯的地方。能到我的寝宫,除了你,哪还作他想。” 宁缺鼻腔里轻轻哼,被压在最下面的那只手又盖上去,双手夹在一起,把润玉搭在他手上的手盖住。他喜欢与对方有一切形式上的肢体接触,这样做有点幼稚,可恋人之间哪里还嫌弃幼稚不幼稚。 润玉说话总这么滴水不漏,也叫人无可辩驳,他偏偏杠道:“陛下不让我叫你陛下,还喊我殿下,这算是什么道理。” 润玉微微怔愣,微凉的手上传来干燥的热度,宁缺在捏他的手指,他放松地给他捏,从顺如流地改口,低低道:“宁缺。” 宁缺就又哼哼,他低头,在润玉脖颈上蹭一下:“玉儿这个天帝当得这么威风,朝服穿着这么好看,怎么还这么快就换下来了。” 润玉暗笑他又在莫名其妙地突然夸他,但宁缺能接受曾经的散仙白鲤成了天帝的事实,他就也不再说什么。但朝服朝服,就是朝会的时候才会穿的,哪有下朝了之后还要继续穿在身上的? 宁缺也明白这道理的,所以润玉知道,小世子这是刻意在和他闹腾,好像也有讨他欢心的意思。 他便松了宁缺抓着他手的双手,自青年怀中微微挣脱出来,转身去看宁缺:“好了,不要再闹我了……你今日换了使者自己来,有没有与你父尊说?” 润玉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处处透露着不妥,搞的他们两个人像偷情一样,还是从前已经相处过许久,之后再悄悄偷情的那种偷情。 一点也没有刚刚在一起的样子,又显得两个人都太迫不及待了。 宁缺并不在意这些,润玉转身,他就迎面抱住润玉,作势要亲他,又被润玉轻轻抬手挡住嘴巴。宁缺捏他那只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本少爷聪颖过人,如此小事,当然已经安排好了。” 润玉微微笑一笑,手都被青年抓了,就顺着捏了捏宁缺有些肉的脸颊,青年生的好,脸并不胖,但两颊仍然有可以被捏起来的肉。润玉本还担心,又有点恋恋不舍,觉得宁缺白天要在魔界忙,之前甚至做好送他到忘川渡口的准备。可宁缺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他就道:“哦……那还说什么了?” 宁缺看他笑得好看,又没了手的阻碍,情不自禁还是想去亲他,脸颊被捏到,他的嘴巴都跟着嘟起来,又顺着润玉松手弹回去。 宁缺道:“我还和桑桑说……告诉我父尊,我今天就不回愚疆宫了——” 26 空气中的气氛暧昧,润玉从前没有过在别人那里睡的经历,他是夜神的时候,对于太微和荼姚来说可有可无,就算消失一整夜,也不需要还去与他们报备一声。现在出来个小辈,还是作为恋人的小辈,与他这么说,叫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新鲜。 宁缺说不回去,就是要在他这里留宿的意思,润玉还是明知故问道:“哦……世子殿下不回愚疆宫,那晚上要回哪?” 宁缺瞪着他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润玉这人竟然这么会调情,怔愣之后,又觉得他可爱,也装傻充愣地和他打机锋:“陛下晚上想在哪过发情期,我就回哪。” 润玉:“……” 他以前听丹朱说什么芙蓉帐暖都会脸红,更别提大白天的堂而皇之说什么发情期。润玉这么多年也没和别人谈过恋爱,脸皮在这方面没有一点长进。宁缺又是个天性开放的魔族,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把话题往这个方向上引。 润玉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想起来宁缺这么早来找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觉:“咳……好了,你既与你父尊已经说好,我便不担心魔界来我这里要人。但你换了魔界的使者,这个时候来天界……你有没有休憩过?” 宁缺搂着他的腰,身子下意识抱着他摇晃,润玉哪怕不在发情期,身上的味道也是好闻的,他本不困,被润玉一说,好像也有了些睡意。他来天界毫无目的,除了交涉忘川水患的事,就是想来多看看润玉而已。 宁缺卖乖:“没有,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抢了人家的活,直接就过来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润玉抿了抿嘴唇,心里被青年直白的话语烘烤得温热,可能真的是因为他们确认了关系,宁缺现在对上他,是什么都敢说。 润玉道:“……想……” “……自然是想的,但你昨日彻夜未眠,总不能不休息……” 宁缺喜不自禁,对着他的嘴唇亲一下。 他又冲着他嬉皮笑脸:“也没说不休息——” “反正我是不回去了,不然陛下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他道,“不过先说好,偏殿我是肯定不会再睡了。玉儿当时还骗我,说那是你的寝殿,可我在那里一点你的味道都没有闻到,我觉得奇怪,回魔界去问,他们和我说,那间偏殿只在千万年前才有人睡过。” 冷不丁旧事重提,当时润玉忽悠宁缺一道,叫青年后知后觉都感觉自己快被忽悠瘸了。润玉听宁缺说什么闻不到他的味道时还觉得想笑,这话说得他像只小狗似的,怎么凭味道去判断别人有没有在那里住过。 笑完了他又想起来这事是自己理亏,好像并没有什么笑的资本,他清了清嗓子:“当时与你说谎,是我之过,你不想睡在那里也是应该,但我璇玑宫左右就这么大点地方,不知道世子殿下想睡在哪里?” 他又在明知故问,宁缺都来找他了,又明确说不睡偏殿,那除了睡在他这里,还能睡在哪里。 宁缺去抓他的手,手指顺着他的指缝滑进去,他看润玉白皙圆润的耳垂,忍住用犬牙去咬的冲突,大手抓着那双细瘦的手牵了牵,去和润玉对视。天帝虽然在那个位置上坐了许久,但他年轻,眼睛在日光里带着干净澄澈的无辜,好像真是个不谙世事的放鹿小仙。 宁缺知道不是这样,只是太阳偏爱他,以日光给予他一种朦胧的假象,叫他忘记恋人比他年岁上大上许多的事实,产生出一种他才是年少者,该得宠爱的错觉。 但就算他年长,宁缺依旧可以宠他爱他,他凑润玉近了点,高大的身材连带着投射下来的阴影一起移动,把润玉大半个身子笼罩进去,嚣张且暧昧:“我当然要睡在陛下这里啦,昨天晚上你也没怎么睡,一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这个“睡”就是单纯的睡觉而已,非常纯洁,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可是润玉看着他那张略略写着揶揄的脸,竟然不知道啥想到了什么,还是不可抑制地脸红了。 他唾弃自己怎么这么容易被青年拨撩了心智,可是这种事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高兴便是高兴,他哪里禁得住宁缺与他撒娇呢? 于是心思再怎么千回百转,他还是应了少年的请求:“先用过午膳再说吧。” 天界饮食清淡,润玉怕宁缺吃不惯,特意叫人做了些符合魔界口味的吃食。宁缺在他这里用午膳,又把自己脱的只剩下里衣,蹭着他的被子滚一圈,拥着他要一起睡觉。 青年眼睛亮亮的,先他一步钻进了被子里面,润玉头一回留人睡在自己的床上,不但不是什么娇妻美妾,还是个身量比他大了一圈的男人。但宁缺缩在他被子里,模样瞧着像是在帮他暖床一样,像一只浑身毛绒绒的大狗,叫人只是看着都觉得被子里很温暖,他把被子完全拉上来,只露出来眼睛,眼巴巴得更像一只等着恋人的小狗,一来二去,就更加没了高大身材带来的违和感。 他头发已经散下来一半,夹着被子滚一圈到床边,大手去拉润玉的手:“都给你暖好床了,陛下快赏个脸——” 润玉已经换了青绿色的薄寝衣,被宁缺拉着手忍俊不禁,也跟着坐上了床。他刚一上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一句,又被宁缺拉着被子卷进去,青年反客为主,好像床不是润玉的而是他的,不仅拿被子卷润玉卷得熟练,和银龙的身子挨着身子贴在一起也很熟练。 润玉细瘦,换了寝衣显得更瘦,宁缺轻而易举把他抱到怀里。他好像完全没了对于天帝的那份忌惮,临睡午觉前还要把被子盖到两个人的下巴,盯着润玉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又凑过去亲。 午睡之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个幸福的事情,虽然如润玉一样的很多人都会觉得这事太浪费时间,终归晚上都是要睡觉的,下午睡没什么必要。可又不得不承认,若是真的困顿,又真的睡着了,醒来之后看着昏沉的天色,一刹那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会叫人格外平静,好像脑子都放空。 一个人尚且如此,两个人相拥而眠,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空档的床榻,也不是黯淡的窗柩,而是喜欢的人的脸颊。这时不在叫人头脑清醒的早上,而在叫人感官模糊的黄昏,就更叫人产生一种已经与人拥抱着过了地老天荒又海枯石烂了的时间的错误知觉。 润玉头一回这样和人睡在一起,睡前是温暖的怀抱,醒来又是温暖的怀抱,他本是舒服又沉迷地还想合上眼再偷偷小憩一会,以贪恋这一刻无人打扰的温存,又察觉过来什么,脑子突然就带着赧然地清醒了。 他从前就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孤身一人的时间太长,就忘了自己睡觉时候的某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习惯。大多数龙都喜欢盘着些什么东西睡,他没有变真身睡觉的习惯,但龙的习性还是多多少少有影响到他。 他的床上一直放着两个枕头,一个就是睡觉时枕着,另一个长条模样的拿来抱着。就好没人能想到曾经的夜神殿下会深更半夜在落星潭泡尾巴一样,没人来他璇玑宫的寝宫,也就不会有人会知道天帝陛下睡觉的时候会抱着枕头。 宁缺身量不止比枕头长,还比长条的枕头热,润玉懵懵懂懂地醒过来,不知道是该说惊悚还是羞耻,总之就是刹那之间灵台清明的一刻,发现青年的胳膊搭在他腰上抱着他,而他不仅手搭在青年另一只自然放在床褥上的手里,一条腿已经以一个歪歪扭扭的姿势跨在青年的腰上了。 润玉:“……” 天帝陛下的表情瞬间变得没那么放松,开玩笑,再怎样他也是天帝,这种时候还是要些面子的,虽说要是总和青年这么睡在一起,他这睡觉时的习惯迟早有被发现的一天,但是他想他比宁缺年长这么多,怎么着一直以来树立的都是个能给人依靠,看上去成熟又稳重的形象,就算是被抓包,也不能是睡在一起的第一次吧? 润玉不动声色,青年看上起好像还在睡,面容很恬静,两条粗粗的眉毛都不再那么向下给人带着压迫感地下压着,就只是静默地停在那里,安静显示着存在感,但不咄咄逼人。润玉小心翼翼,试图把盘在青年身上的那条腿抬起来拿下去。 他才刚把重心上移,要把腿抬起来,就听见声微不可闻的低笑。 润玉:“……” 天道好轮回,又或者说风水轮流转,不管哪一条都很适用,青年这个时候轻轻笑他,就好比他在青年自以为悄无声息进他璇玑宫时也笑了一样。 他没宁缺那么坦然,被发现了还能直接过来搂他,礼数于他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被青年发现这种小习惯,当即浑身僵硬了不说,还巴不得能把腿光速收回去。 但青年动手在他之前,搂着他腰的那只大手顺着他的腰侧一路滑到腿根,又顺着摸到他的大腿之上,隔着薄薄的寝衣扣在上边,他酥酥麻麻地觉得痒,腿完全被青年控制住,只能松散卸力,顺从地搭在上头。 宁缺睁开眼睛,露出双干净的眼睛,他好像也刚刚睡醒,薄薄的眼皮有惺忪的小褶皱,说话也带着清浅的鼻音,却不拦着他调笑润玉。 青年道:“陛下这个睡姿还挺豪放。” 润玉:“……” 青年又换个称呼,凑过去,笑容变得狡黠:“玉儿可缠我缠的有些紧了。” 润玉脸立刻发红发热,觉得不管怎么着,得先把腿收回来。 他依旧伶牙俐齿:“……那劳烦世子殿下先把手松开。” 宁缺看他脸红,笑得更厉害:“我不,我的意思是,玉儿还可以缠得更紧一点儿。” 润玉不想听他说什么缠不缠紧不紧,脸从刚睡醒时被热气蒸腾的微微泛红已经都成了通红,心都跟着直跳。青年摸着他的腿叫他放松,靠他也靠的更近,好像方便他把腿跨在他腰间似的。 润玉没办法,想呵斥这种失了礼数的行为,可又觉得这种事应该划到所谓“闺房情趣”的范畴里,又不该说,话在嘴边徘徊一溜够,最后一句“放肆”终于从嘴里说出来,声音不但小,且轻,完完全全就是调情。 宁缺又笑,眼睛弯的更厉害。他不再摸润玉的大腿,顺着细滑的布料摸过男人饱满的臀部,感受着手底下的人细细微微的战栗,又把手搭回润玉腰间。 他有些遗憾,润玉这件青绿色寝衣之下若是不着寸缕,没穿那个倒霉催的亵裤,那跨在他腰间的该是条细长白皙的腿。 润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至少终于能把腿收回去。他赶紧把腿收回来,又去把青年的手拉下来,撑着床半坐起:“……你什么时候醒的?” 宁缺眨眼,还躺在床上,回答倒是及时:“就刚才,梦见自己被一条漂亮的龙缠着,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然后就醒了——” 润玉:“……” 其实宁缺说了慌,他也属于警惕性极高的那一类人,一条胳膊连着一条腿搭在身上,不可能毫无知觉,他们虽亲密,但在一起的时间短,还有太多需要彼此了解的事,睡在对方身边虽然香甜,但依旧算浅眠。他被润玉缠上来的时候就醒了个彻底,之后一直到润玉醒了之前全在装睡,或者说,叫闭着眼睛假寐。 润玉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地相拥而眠,他又何尝不是?可怜他一个年轻人,若折合成凡人,年纪不过才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动辄都可能被拨撩得起反应,可这会却要承受睡梦中欢喜之人毫无知觉地一条胳膊一条腿都搭上来,整个人带着香气缠在他身上,他还要当正人君子,佳人在怀坐怀不乱。 实在是痛并快乐着。 润玉被他这些话说的感觉自己脸皮都变厚了,在这么着下去他怀疑自己要被宁缺说习惯了都不好说。他撑着床榻,把肩侧的头发拨下去,又无奈又妥协地回头去看宁缺,等青年也随着他一起坐起来。 他道:“你难得白日里能来天界一趟,便不要把时间白白睡过去了。你若愿意,我可以陪着你四处去看看,你先前不是说想喝星辉凝露?若是还想喝的话,我命人取来,烹茶与你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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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一个猫猫死而复生的故事,HE *BGM-余震-张敬轩 ------------------------------ 14 墨燃的感觉有些奇怪,第一个瞬间,当然是狂喜,为着是楚晚宁肯陪着他,这无异于得到了他一直渴求的东西,若是没有八苦长恨花,他可能有意识这东西叫做爱的倒影,但现在一切都在八苦长恨花悲哀的笼罩下,这东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倒是觉得这东西他在最后隐隐约约得到了一点,那时候楚晚宁说叫他放过他自己,可这一点东西稍纵即逝,好像通天塔之下的沙子,从前在宏大的建筑下毫不显眼,可不能说它不存在,有心去寻找时,风一吹又没了。 他站在通天塔下迷茫,想重新拥有那东西,他知道自楚晚宁死后,他就不论从哪里都再没拥有过,他也正是循着这一点,想要把楚晚宁复生。 可是喜悦之后他又有点浑身不自在,好比他是个赤身裸体的人,像个巨人一样一路狂奔在广袤无垠的原野上,赤脚踏在大地上每一声都浑厚发出闷响,如夸父逐日,带着一些诡异的悲壮与神话色彩,他追逐的却是楚晚宁的复生。 夸父到最后都没有追到太阳,道渴而死,他却追着楚晚宁来到魔界。 之前魔尊没告诉他楚晚宁是看得到他时,他并不觉得自己光着会有些什么,这些路上流的血与汗无人知晓也并没关系,他本来就觉得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也不在意他人觉得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可一旦告诉他楚晚宁那时是看得到他的,他就突然觉得自己无处遁踪。因为楚晚宁不是别人,好像在被四面八方包裹过来的人围观他那强行追着想要的东西,却始终追不着的样子。 他陷入一种诡异的纠结情绪里,之前他被薛蒙伤了,楚晚宁来劝他不要屠戮昆仑踏雪宫,却始终没在意过他受的伤开始,他便嫉妒,嫉妒的发疯——他总是希望楚晚宁可以把注意力落到自己身上的——后来楚晚宁终于替他疗伤,付出的代价却是死亡,他就嫉妒都没有了。 他又想要楚晚宁知道,自己为他做过什么,想试探楚晚宁的反应。可是第一是他不知道楚晚宁是否认为这值得与否,或许他觉得重要的东西,在楚晚宁眼中其实不值一提,那他岂不是当真丢人到无可附加。踏仙君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被那么多人憎恨,楚晚宁大概是唯一一个还在意他的人,要是连楚晚宁都不再在意他了呢? 而第二,他也不知道他去做这些,叫楚晚宁都知道了,还把他带到魔界,会不会又造成比叫楚晚宁死了还严重的后果。 他并未发觉自己的情绪完全围绕着楚晚宁打转,纠结的东西也莫名其妙,全都在细枝末节乃至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魔尊却懒得看他一会笑一会眉头又皱得那么紧的样子。 魔尊道:“你倒是不要高兴地太早,我虽然答应与你交换条件,可以复活人,但也要把条件先与你讲清楚。” 墨燃猛地回神,他听见“复活”二字,蓦地释然,这两个字就像个休止符一样,一旦书写在那里,就感觉纠结之前的事都显得不那么必要。 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真正复活楚晚宁,叫楚晚宁真的回到他身边,他能看见他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还能触碰到他更重要的。 走了这么久,魔尊终于带着他到了给墨燃安排的住处,魔界以红黑紫几个颜色为主,宫殿之内的房间颜色也阴暗,压得人呼吸困窘,墨燃对这种困窘坦然也熟悉,他是把别的青蛙挤出了油锅的青蛙,入水时水已经温热,等到油烹火炸的温度的时候已经俨然疯癫感觉不到痛苦,更别说温度再回到普通的炽热。 墨燃问他:“条件是什么,你又需要本座替你做什么?” 魔尊道:“你的身上有你自己都不清楚的血统,最开始我想叫你留在魔界替我做事,但是现在看你和你的那个仙君小情人难舍难分的样子,估计你也不会同意。所以现在我要你去替我取朱雀的尾羽、青龙的鳞片和玄武壳子的碎片。这些都是上古神兽身上的东西,要拿到手来,并不简单。” 墨燃表情平淡:“这个条件我答应你。” 魔尊懒洋洋挑眉:“你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要到哪里去取,也不知道有多危险,就一口答应下来?就不怕自己缺了胳膊断了腿,或者干脆死在那吗?” 踏仙君的表情仍然淡淡的,不说去取那些珍宝的难度,反而嘲讽道:“如果本座不答应你,你会答应本座复活他吗?” 这个“他”只得是谁,一听便知。 魔尊哑然失笑,这个对话显然已经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墨燃如果不答应他这个条件,知难而退,那他也自然再不会帮墨燃复活楚晚宁。 于是,他讲完了条件,又继续与墨燃道:“条件是一方面的事,有些关于复活术的事,我也要提前和你说清楚。虽然你们人界之前也有人修炼过重生术,但人毕竟是人,重生术即使起作用,复生的人也会陷入沉睡,少则五年,多则十年。” 墨燃道:“所以呢?” 魔尊:“……” 魔尊道:“重生术说白了,在任何一界都算逆天而为,你要是想要别的,可能我就只需要你帮我取那些神兽身上的一样东西,但你要复活个人,就是另外的价码了。” “魔族法术当然和你们人界不一样,不需要等那么久。但人的灵魂重新契合肉体也需要一个逐一感知的过程,我帮你复活了他之后,回到人间他就能苏醒,但五感是逐一恢复的。” 墨燃心里慌着摇晃一下:“……五感逐一恢复,是什么意思?” 魔尊道:“就是说,他最开始复活的时候五感尽失,而后随着时间推移,五感才会一个一个的恢复,顺序并不好说,可能第一个是视觉,也可能第一个是嗅觉,或者听觉也不一定。这个过程花费的时间不会太久,但也要三个月到一年之间。” 墨燃呆滞,对于正常人来说,看不见或是听不见,失去一感都是很痛苦的事,说白了就是残疾,更遑论是五感丧失,逐一恢复,他可以想象自己看不到或是听不到会是什么感觉,可是……五感全都消失? 魔尊道:“以这种方式复生,对于被复生的人来讲其实很残忍,如果没有足够的毅力或者执念,那段时间可能会比死了还难受。从前魔界也不是没有人来找过我交换条件想复活至亲至爱,但是那些人时常有受不住痛苦自戕的。” “你现在要复活那个小仙君,我也把丑话给你说在前面,不要等之后出了事再来找我,我不对这负任何责任。” 踏仙君于是感觉已经坠入腹腔的心脏,又被一根极细的丝线勒住最血肉模糊痛苦不堪的地方吊了起来,因为坚韧的线太细了,所以心脏哪怕只是自然下垂着放在那里,都仿佛随时会被细线刀削一样劈裂。 “……那我……” 他想复活楚晚宁已经成了执念,自然不希望楚晚宁再死去,楚晚宁死之前说的那句“可是我执意赴死,他也拦不住”已经成了他日日入梦的梦魇,楚晚宁对自己那么狠心的一个人,要是真的觉得陪在他身边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自戕了呢? 他发现他好像没有什么筹码来换楚晚宁一个答应,复生之事,他尚且未征求楚晚宁的决定,擅自做主。复生之后,楚晚宁有了身体,那就又是一个能决定自己死活的人了,他想留住落入那种状况、五感尽失、或是五感恢复到一半的楚晚宁。 ——他拿什么留住?拿爱吗,或是拿曾经或是温存过或是抵死缠绵过的岁月强求,可从前从未有过爱,交那个合是抵死,可并不缠绵,楚晚宁不情愿。 莫要说留,正如同他们的前半生走到之前的路口,他折辱过他践踏过他,甚至连威胁他都找不到任何话来讲,只能愤愤拂袖而去。所以就算是胁迫楚晚宁留下来,他依旧做不到。 踏仙帝君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可怖的事实:他是真的离不开这个人。 不是生理上的依附,而是心头戳着的一柄银枪,好像他的心脏其实已经不再跳动,又或者千疮百孔,也如被透明丝线勒着一样,四分五裂之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那柄银枪是唯一在侧面支撑着他的心脏不掉下去的东西,好比说悬崖旁边的伸出来的枝丫,叫坠崖的人能被挂住,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再坠落,可枝条脆干,挂得住一时,就算抓住了,也有碎掉叫人继续坠崖而亡的时候。 唯有那么坚硬的一柄银枪,斜插在那里不会动摇,不会断裂,因为深入了他的心脏,把他的心挂在那,所以他吊在悬崖边,不会死去。 可银枪尖锐锋利,还是笔直着刺进去,他需要这样的痛感刺激着自己知道他还活着,却又觉得实在是太疼了,痛到精神恍惚,却因为里面的血还是红的,所以即使疼到了极致,还是吊在那里,不想死去。 他不知道怎么办,摸手中存着楚晚宁魂灵的镇魂鼎:“……那你复活他之前,我还能和他再说话吗?” 楚晚宁生前他不觉得有什么,死后竟然才发现,连对坐而谈都是种奢求,更何况拥之入怀。 他想,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定要求楚晚宁肯活着,哪怕他不再恨他,而这种恨意是支持着他继续下去这一切的意义。 ——便是说,哪怕他寻不到属于他自己这些年所做一切的意义,成为行尸走肉,他还是想楚晚宁活着。 魔尊道:“还没开始施展法阵,与他说话随你意,但他灵魂不稳,最好说完就叫他回镇魂鼎里。这些事你都可以先和他讲清楚。” 楚晚宁被他从镇魂鼎中放出来,白色灵魂闪烁在那里,与被装进去之前一样,还是老样子。进入镇魂鼎之后他就陷入了沉睡,完全失去时间的概念,他本来还以为再睁眼的时候可能自己已经复生,重新躺在红莲水榭里,睁眼就是墨燃。 现在虽然睁眼看见的人也是墨燃,但是却还在魔界,看墨燃的穿着打扮,可能他也就只和魔尊说了几句话,就又迫不及待把他放出来了。 他叹气,面色发白,衣服更惨白:“墨燃?怎么了?” 墨燃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把复生之后五感逐一恢复的事与他说了一次。自从当了踏仙帝君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甚少再像成年之前一样,用这种带着一点恭敬甚至于讨好的语气去与楚晚宁说话了。 他只是觉得,不能再叫楚晚宁有一点离开的可能性。 楚晚宁哪怕听了五感尽失都没什么反应,墨燃一向能读懂他大半脸色,读不出也能臆想,他怎么想的,就怎么往楚晚宁身上塞,但是这个时候楚晚宁表情不喜不悲,好像五感尽失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好像他其实不想答应这种无理要求,所以不做理睬。 墨燃以前敢猜也敢说敢质问,现在也不敢了。 他小心翼翼看楚晚宁的脸色,总觉得自己作为踏仙帝君,没有一刻是那么隐约感到屈辱的,但偏生又觉得,对上楚晚宁,他再肮脏落魄的样子楚晚宁都见过了,也不欠这么低三下四的一回。 他便恳求楚晚宁,不像少年恳求自己的老师,要自己的师尊理理自己那样,是小兽在拉扯人的衣角。倒更像是浪子回头,恳切终于意识到自己欢喜对象的欢喜之人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是大狗在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舐人的皮肤。 墨燃站的离楚晚宁的魂魄很近,做决定的时候好像瞻前顾后,前走三后走四了似的,说出来又觉得阵阵轻松。 他道:“只要你肯答应本座……复活你自己,你肯活着。以后我就不恨你了,对你好一点。” 墨燃垂下眼帘姿态是放的极低的,这些不该说的话,他还是说出来。分明从前对着楚晚宁说“我怕我不恨你,我要恨你的”的人是他。 由此觉得若是没有了恨,他就无法再继续破败人生,不知道一切意义,丢了撑着身体的拐杖、插着心脏的银枪一样轰然倒下的人也是他。 他却遗弃了所有意义,继续求楚晚宁:“师尊,你应了我,好不好?” 楚晚宁看着他,听他前面讲五感尽失的事,还有些不大能明白他这样略显卑微的语气,他是个能吃苦的人,不然也不能在墨燃身边捱这么多年,这事说起来有些好笑,受苦受多了的人,其实几近麻木,对于苦痛的承受能力会变得高很多。 而他又是参天大树,一贯给人依靠的,若是为苍生受苦,其实也不觉得从五感丧失的状态里恢复过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被师尊索要过灵核,所以灵核自小有损;他被徒弟逼着自爆过灵核,所以后来灵力散尽。 又不是没体会过血一滴一滴流干,意识逐渐昏聩的感觉,也不是没感受过浑身上下燃烧又被贯穿是什么样的,自小到大,受过的苦痛太多,再听墨燃连废了他灵核的事都做了——他现在都已经是个死人了——却突然小心翼翼怕他因为承受不了五感丧失,所以又觅死觅活,他几乎是有点觉得好笑了。 他平时,最恨不过被当菟丝子一样,被视作或是被当做攀附他人之辈。 他本来想讽刺墨燃这是把他当成了什么人,说得好像楚晚宁曾经不曾顶天立地过,不曾成为过天下第一宗师一样。可是看着墨燃难得一见的那种诚恳的眼神,他的话又被噎了回去、 最后他无奈叹气,楚晚宁去看墨燃,他们贴得很近,他要是有实体,墨燃一定在抓着他的手。 楚晚宁叹息,道:“墨燃,你是不是把我想象得太软弱了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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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将夜-陈飞宇)x润玉(香蜜沉沉烬如霜-罗云熙) *魔族小世子缺x天帝玉,时间线在香蜜剧情结束几千年后,HE *雨露期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是为了这能正常发特意改的,wb那边是对的! 双更desu~~~ ---------------------------------- 19 寝宫之内只剩下馥郁的香气,宁缺感知着那股近乎奢靡的味道,不可抑制地有了些反应。原本他是做了两个准备,一是在落星潭遇到润玉,装作对他身份浑然不知,仍然叫他以白鲤的身份与他相处,问清楚那人对他的情感,再说身份之事。 二是在落星潭没遇到润玉,悄悄把点心留在他璇玑宫,转天再来。 可惜就是没想到,他胆大包天,溜进天帝寝宫,反被抓包。 璇玑宫内静谧,润玉寝殿之内更是无声,纱帘遮在那里,没有风吹就静静地垂着,只龙涎香的味道浓郁到逼人的地步,宁缺没回答他的话,他想起这两天看过的有关于应龙的那些书籍,又觉得下腹之处火热,心说怕不是恰巧赶上了应龙的雨露期,若是那样的话,未免也太…… 润玉与他隔着一层帘子,也不好动换。 他一直在黑暗之中,早就习惯了夜里的黑魆魆,璇玑宫内未点燃烛火,借着窗外那些亮度微乎其微的月光,他隐约能看见帘子外头的人身形高大也叫他熟悉,而他方才强行借灵力召来赤霄剑的那一下,除了把剑隔着帘子架到来人身上,好像还劈飞了些别的什么东西。 他在被褥之间紧绷了一下脚背,觉得外面站着的,恐怕是他最近最想见到,今日却又最不想见着的人。 后边的19和20都要劳烦移步一下微博desu~~~~ TBC and~lft这边开一个缺玉滴点梗,有没有什么很想看的~觉得短篇能塞进去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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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储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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