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储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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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系衍生|宁缺x润玉】两相仪 14

*宁缺(将夜-陈飞宇)x润玉(香蜜沉沉烬如霜-罗云熙)

*魔族小世子缺x天帝玉,时间线在香蜜剧情结束几千年后,HE

*如约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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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神霄宫殿五云间,羽服银冠缀晓班。

 

天上仍然落着带着芬芳的花瓣。宁缺东张西望,听得礼官一席话,又看看周遭环境,好像依稀明白过来什么:这是一场天界的婚典?

 

只是不知道是谁和谁在大婚。

 

他坐在那,面色茫然地看着桌子上的美酒佳肴,等着礼官嘴里的“一对新人”走到台上来。

 

最开始从台阶之下冒出来的是两个华丽得不相上下的发冠,珠光宝气得叫人不忍直视,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两个位高权重之人。宁缺不好奇这两个新人是谁,但他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一对新人走着台阶一点点上来,就好像新娘子一点点揭开盖头一样。

 

叫宁缺闷头窒息。

 

——他怎么在台下属于“那对新人”的位置上,在新郎的位置上……

 

看到了润玉的脸!

 

走上来的这一对男女,面庞他都是熟悉的,女人长得好看,男人长得也漂亮,甚至于虽然是新郎,却叫他有艳压群芳之感,虽说这也可能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可宁缺确实这样觉得。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那个女人也觉得面熟,好像是在哪本书上见过画像,不过他的小鱼仙——男人的脸,确实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如他日日所见那样,只是无端加了些许苍白,却被花瓣点缀的也有红润的意思。最叫他无语的是,他看见润玉这模样,第一反应不是别的,居然是先忍不住感慨他怎么华丽地打扮起来,会这么漂亮。

 

平时的润玉君子端方,哪怕总穿得朴素,不做装饰,就已经足够勾人,更别提这样盛装隆重。

 

他感慨完润玉好看,脑子里乱成一团,才来得及想,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属于过去的、他的小鱼仙的回忆,还是他的白鲤仙上想象出来的事?

 

不管是哪一种,也不能闷声不响地就和别人结婚了啊!不是说好没婚配过吗?宁缺在心里念叨,差点一脑袋磕在面前的桌子上,又想直接端起桌上的美酒来一饮而尽。

 

他心乱如麻,只能眼睁睁看着润玉牵着一个女子的手走上九霄云殿。宁缺呆滞在那,从纠结的心思里摆脱,看着润玉的脸色,又觉得他表情这样奇怪。

 

结婚却不快乐,莫不是被逼的?

 

别回头这个坐在他旁边的天帝,就是现在当//权的那位天帝,在润玉的幻境里逼着他强娶妻子,才叫润玉在现实里又抓又挥舞手臂地不情愿成那样吧!

 

宁缺收了思绪,大殿之上的人他都不认识,可是他堂而皇之坐在这,却也没有一个人向他投过来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的眼神。

 

润玉已经走上前,牵着那女子的手在中间站定,宁缺心里跳得厉害,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下台做抢婚这事——别管这件事到底是发生在过去,是润玉的记忆;还是不存在、是润玉凭空构造出来的,他都陷入在幻境里,在现实之中被莲生三十二蛊惑,闭了眼睛。

 

当务之急,不是纠结他到底结婚没结婚,而是先叫他赶快醒过来。

 

宁缺坐不住,开始左张又望思考解决办法,他看看面色发白,并不怎么喜悦的润玉,再扭头看看旁边的天帝,猝不及防却突然与那位天帝对上了眼神。

 

宁缺心里咯噔一下。

 

天帝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也环顾了一下大殿,看上去是怀疑的态度。

 

那天帝又看了看他坐的位置,道:“诶,旭凤呢?怎么没有见到旭凤啊。”

 

宁缺:“……!?”

 

小世子吓得一把从方才坐的椅子上弹开。

 

和天帝对上眼已经够糟糕了,虽然这是幻境,天帝看不见他,只有他一个人受到影响,这也就罢了。

 

可是谁他妈的是旭凤!

 

宁缺已经吸了口气,赶紧从那个位置上跑开,天帝叫的是谁的名字?“旭凤”不是他们前也不多少辈的魔尊吗,这名字早就只存在于史经书上了。

 

早千万年前的名字被提起来,宁缺有读书,知道那位魔尊在成为魔尊之前,曾经是天帝之子,亦是天界的火神,可是他仍然不敢置信,他所在的这段回忆,其实是几千甚至一万多年前的。

 

他等着大殿上的人继续对话,就像一个局外人,只能获取信息。坐在正中间的天帝说完了话,旁边那个红衣人果然搭腔道:“哦,夜神与水神的大婚,乃天界盛事,想必九霄云殿门庭拥堵,我旭凤贤侄,应该是堵在了赶来观礼的半道上。不若,再等等?”

 

宁缺:“……”

 

谁和谁的大婚?

 

天帝道:“这良辰吉时,耽搁不得,开始吧。”

 

宁缺从红衣人说出第一句话开始就已经宕机,后边只能隐隐约约听得到红衣的男子还在说话。

 

他知道,他还在幻境里,应当理智地去分析这件事,红衣的男人把台下人的称谓说得分明,将要大婚的这一对,男子是夜神,女子是水神。

 

莫要说他是书院的夫子亲传弟子,读书破万卷,相当有文化,就说随便拎出来六界除却人界外、任意一个读过几年书的人问一问,知道不知道夜神水神和火神之间发生过什么,那被拎过来的人大抵都会掀一掀眼皮,鄙夷地问一句,你一点书都没读过的吗?

 

水神、夜神、火神。

 

本来是三个并不相干的职位,历史上也有许多人担任,可只要摆在一起谈,和平的年代,当真是任何人都会知道这段历史,尤其是天界和魔界之人。

 

夜神与水神曾有婚约在身,水神虽然爱慕火神,生父先水神与继母先风神却死于琉璃净火,水神疑心是火神所为,于是虽然爱慕,仍然与夜神履行婚约。

 

但,先天帝与天后德行有损,祸乱六界众叛亲离,夜神于与水神婚典之上谋逆。水神杀火神,先天帝为救火神一魂,殁。

 

而后,新帝润玉登位,料理诸事,除却几年之后那场没彻底爆发就全然结束的天魔大战,天界海清河晏,政通人和,直至今日。

 

——曾经的夜神,就是如今的天帝。

 

 

他认识的白鲤是夜神?

 

宁缺一时间心里都空了,他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觉得荒谬无理,又觉得什么都有迹可循,太多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居然奇迹一样放空,什么都不想。

 

他呆愣愣地看向润玉,好像期盼这个时空的润玉能给他一个答案,然而润玉并不看他,抬手来,挥出一道灵力,他优雅的仰头,模样里有宁缺没见过的倨傲。

 

润玉道:“父帝,您于润玉不仅有生养父子之情,兼有教诲师生之义,更有指婚赐缘之恩,特以星辉凝露敬献父帝,聊表孩儿寸心。”

 

润玉确实给他答案,虽然他没有问他,而他也并未看向他,只表情在温和里暗藏波澜汹涌,他在他面前亲口承认。

 

他就是润玉。

 

是先天帝之子,是曾经的夜神,是如今叱咤六界的天帝,是他认识的白鲤仙上。

 

他的声音温柔,语气平淡,甚至于比与他说话的时候,还要平和上几分,也比他们相遇时稍微有点肉,显得不瘦削到那种地步,可是这个穿着婚服,带着发冠与白纱的人,确实就是他认识的那个“白鲤”,也是他自己口中的“润玉”。

 

白鲤就是润玉,润玉就是天帝。

 

白鲤就是……天帝?

 

尽管这不合时宜,可宁缺仍然懊恼地搓了一把脸,天帝和润玉的对话仍然在继续,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要么他现在就承认,白鲤就是润玉,他一直在骗他,隐瞒了身份,要么就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这是润玉的幻境,可能润玉自己在脑补自己是夜神,实际上他根本不是。

 

这种信息,简直像是给他当头一棒,因为太荒谬绝伦,属于在此之前他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的事。他甚至都来不及想他以前都在润玉面前放过什么厥词,说天帝是糟老头子或者是怎样,也来不及细细回忆润玉从前在他面前漏出的破绽,叫他在联想之后有恍然大悟之感。

 

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太假了,根本不是真的。

 

可是但凡是个正常人,谁入幻境,不是进到自己的回忆里,而是把自己想象成另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呢?现下的场景何其宏大,这些对话又多么真实,宁缺差点扶着柱子觉得自己快要晕倒。

 

还是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白鲤原来是天帝啊。

 

他懵懵懂懂想清楚这一点,暂时不去想他此时与润玉年纪上的差距,灵力或是地位上的差距,又或者他是魔族的世子,润玉是天界的天帝,他们之后还有没有可能。

 

居然这一刻,他苦中作乐,第一点想到的居然是,原来润玉在这一点上没有骗他,他确实还尚未婚配。因为谁也都知道的,夜神和水神,那是一场全然失败的婚姻。

 

他也才明白过来,润玉给他的那东西根本不是鱼鳞,而是龙鳞。在此之前,他都没见过真正的应龙,这样波光粼粼、美丽到极致,又时时光华流转如同承载月光的鳞片……当然也是他从前没见过的了。

 

他从来没想过,史书上寥寥几笔记载的事,即使他已经知道了结果,却居然还能再看到全然真实的场面。

 

就在他眩晕着愣神的这么几息之间,天帝已经喝掉了那杯星辉凝露,红衣人已经开始叫润玉和锦觅行礼。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宁缺只来得及颤颤巍巍地想那么一会,听见红衣人说叫润玉锦觅上拜天地——纵使他知道润玉和锦觅这婚根本没结成,他还是下意识地、在润玉尚未弯腰时,大声喊道:“不行!!”

 

几乎是紧接在他之后,大殿的门前,响起来另一个男声的“且慢”。

 

宁缺站直身子,仗着根本无人注意他,也根本没人认识他,咚咚咚从台上跑下来,他与站在大殿门前的旭凤,近乎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地分别走出来。

 

火神走向锦觅,而宁缺先他一步,停在润玉身边。

 

 

就算他知道了结果,知道了这场算的上战役的斗争,润玉最后赢了,可是他很难不心惊胆战。

 

他读过书,知道这一段历史简要的经过,可他一个魔界的人,又是世子,这些年读的最多的还是这位天帝在和平的这些年里治理天界、处理政务时的手腕和策略,倒是没研究过天帝长成什么样子、做天帝之前是什么样,每段经历都具体详细是如何。

 

书院二层楼并非没有《天帝本纪》这本书,可是魔界之人,谁闲的没事干不研究法术,看这书,研究天帝还是夜神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

 

所以,宁缺知道一些过程,知道完整的结果,他却不清楚,这场斗争到底是怎样一个“赢”法?

 

兵不血刃得众人拥戴算是赢,打得伤痕累累也算是赢,以前的火神并不拥戴夜神,宁缺便是觉得,两个人之间总会开打,否则火神也不会那么突然地死在水神手下。

 

宁缺不想知道水神火神如何,他只想知道,润玉有没有受伤?

 

毕竟火神穿着金灿灿到闪瞎人眼的盔甲走上来,那个燎原君拎着天界的士兵走上来,而润玉击鼓,走上来卫兵,把他们团团包围住,自始至终,润玉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

 

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而已。

 

连他的未婚妻也并不向着他,被旭凤拉着,拽到他的身后。

 

宁缺全然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在那些披着红披风,穿着银铠甲的侍卫围上来时,在润玉一个人立在那,好像孤立无援,像黑夜里唯一一根笔挺立在那的灯一样戳在那里,对周遭一切也毫无反应时,他也上前,又是先火神一步,拽住了润玉的胳膊,整个人人高马大地站到他身边。

 

宁缺还穿着下忘川时那身黑衣,但他足够壮实,哪怕不穿铠甲,看着也比拉着锦觅的旭凤要高大。

 

宁缺惊讶自己居然能碰到润玉时,润玉好像在这样紧张对峙的场合里也显现出迷茫——对于这个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一直站在这——但好像从来没被所有人发觉的黑衣年轻人。

 

他惊讶地看这个高大壮实的青年,是个魔族,他怎么肯在这样紧张又危机的场合,陪在他身边?

 

宁缺抓着他的胳膊,周遭人对他们的互动无动于衷,只有润玉的眼神里夹带着疑惑看着他。

 

太巳仙人已经对太微跪下,说自己救驾来迟,润玉却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挣脱年轻人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他出现得太莫名其妙了,按理讲,他应该赶紧挣脱,可是这个面带诚恳的年轻人,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好像全身都在叫嚣着他是来帮他的,他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年轻人也有属于他自己的气息,他发现自己的逆鳞好像都在对方身上。可是逆鳞,不是被他已经给锦觅了吗?

 

他被青年拉着胳膊拽了拽,小半个身子都被青年拽到了怀里,看着竟然比对面的旭凤与锦觅还要亲密。润玉想,他应该不习惯这样的距离才是。可是他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竟然也不挣脱青年,只用眼神奇怪地看他。

 

青年焦急地同他说:“白鲤仙上?润玉?你快醒醒!”

 

润玉不懂他在说什么,皱了皱眉,却听太微质问道:“润玉!我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你还有何话说?”

 

润玉于是觉得心中苍凉而焦急,又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兄弟夺走自己的妻子,被父亲当做棋子,生母被人辜负,又被继母所杀。

 

他顾不得回答青年或是给青年反应,微微转了身,用手拧着力气,挣脱开宁缺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

 

他嘴里说着好像说过千百遍的台词,心中却仍然觉得愤懑,觉得痛苦,他道:“无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成王败寇,棋差一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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