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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一个猫猫死而复生的故事,HE
*BGM-余震-张敬轩
*哈哈!没想到吧!突入其来的更新~依旧是对于魔界加入了很多私设和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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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魔尊话语中的信息量太大,楚晚宁乍一听就明白这人几乎所有事都知道,否则也不会突入起来地和墨燃说他知道他开过时空生死门。
这位魔尊洞察一切,就等着看他们之间要发生什么,朝他射出来的那一箭或许未必致命,但他真正想做的,可能是想要试探墨燃的反应——虽说为什么要试探,这一切试探又是为了什么,楚晚宁还尚不清楚。
他又觉得尴尬,尴尬且心酸到无地自容,巴不得找个地方藏匿一下自己。他与墨燃关系不伦不类,谁是他的情人?
面上的自尊不容许他后撤,他也会觉得自己这样做太矫情,于是面上维持冷淡,心却皱缩着闪避。
墨燃比楚晚宁要暴躁得多,本来莫名其妙怀里的人被射了一箭,已经叫他足够不愉快,偏生面前这个个头与他相仿的高大男人还语气轻飘,模样欠扁地同他说什么“楚晚宁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他对着魔尊举起来不归,盛怒之下,也并未仔细剖析魔尊与他说的前几句话,只觉得快要气炸,碧绿的灵流环绕在那把通体漆黑的陌刀之上,他刀尖对准魔尊,上头缠绕的磅礴灵力几乎要喷涌而出。
墨燃暴躁道:“谁他妈要做什么英雄,你把本座叫来这里,就是为了听你说这种狗屁话?”
箭盒已经被魔尊收好,墨燃说话这么没有礼数,他倒是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戳着过分大的一柄弓站在那里。
他的目光看看面色强装平淡的楚晚宁,又看看怒气压抑不住,几乎要对他挥刀的墨燃,笑道:“大英雄,收一收你的怒气。我所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到了这里,你都能看到这位小仙君的魂魄了,还觉得不够满意吗?你对我有你自己的诉求,是不是好歹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言外之意,便是他既然有求于人,就不要做这般高姿态。
墨燃听得这话,举着的不归在半空停滞一下,还是慢慢地放了下去。他修炼禁术也好,打开生死时空门也好,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复活楚晚宁。
魔尊对着楚晚宁弄出来那一箭,固然叫他愤怒,可魔尊这么说,既叫他明白,身边这魂魄当真就是楚晚宁的魂魄,也叫他知道——魔尊的意思便是他有能复活楚晚宁的办法。
在别人屋檐下,他得低头。
他做惯了强硬姿态,方才还和魔尊剑拔弩张,一时间只能先消消气,他沉默地放下不归,完全不知道要和魔尊说什么,也不想与他虚与委蛇,干脆就也和魔尊一样,杵着刀立在那。
他伸手指一指楚晚宁在空中一闪一闪的、几近虚无的魂魄,道:“好吧,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复活他?”
楚晚宁的手在雪白的袖子里缩了缩,一双凤眼里有复杂的神色。
踏仙帝君做这些事,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从来都不过问他的意见。他知道墨燃现在想复活他的心思强烈,甚至阴差阳错,打开时空生死之门,来到魔界,可他实在是搞不清楚,墨燃为什么要复活他?为了把他复活,如过去那些年一样,叫他挨在他身下,待在他身边,与他再继续互相折磨吗?
他又觉得有些绝望,他记得他身死的时候,墨燃曾经搂着他的尸体说,他阻止不了他不活,但是他也阻止不了他叫他不死。好似他们必须彼此折磨一辈子,好似他怎么也不该叫他离开他身边。
嘴上说着复活他,倒是也没过问过他作为当事人的意见。
也没有问过他想不想活着,想不想随他回人间。
若是他当真不愿意呢?
楚晚宁低头没说话,他自从进了这大殿之后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一会魔尊唤他是“墨燃的小情人”,一会墨燃又对他指指点点,毫不过问他缘由与因果地要复活他。他也有了难捱的心思,恍惚里也想起来,要是魔尊能复活一个人,墨燃为什么要复活他?而不是复活师明净呢?这样才更为妥当。
他作为师父,也觉得倘若墨燃复活了师昧,应当比复活他要有用得多,复活他所爱之人,或许能叫他停止杀戮,不再危害人间。他是他的仇人,复活他,除了给他多添一份堵,多增加一点恶心,也没别的意义了。
楚晚宁便不卑不亢道:“我不需要死而复生。若有这样的机会,不如留给师明净。”
墨燃一愣,魔尊也看向他,却是挑眉,目光里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好久没出现过的名字乍一出现在耳朵里,墨燃还有些茫然,他有一阵子没想起过师昧这个人了,光想着要复活楚晚宁,倒是也不曾想到,师昧也已经死了。他这会正是焦躁,蓦然一想起师明净这个名字,干涸冰冷的心脏上,却还是机械麻木地热了一下,好像流过去一溜暖流,很突兀地温暖了一下那颗凉透的心脏,还没等他感受到暖意,就已经又消失了。
突然流过去的温水,根本是毒药,饮鸩止渴,未入肠胃,已绝咽喉。自是比不过永恒燃烧的热火,只要靠过去,就可以取暖,外表温度那样高,焰心温度却恰到好处,一旦拥抱得到,暖意能从头渗入到脚趾间。
他是渴望拿回一捧火的。
可是生理上的本能,仍然在对他咆哮着叫嚣,张牙舞爪且大喊大叫着师昧的名字,把这个被他压抑许久的人从心头唤醒。这声音也问他,你为什么要复活楚晚宁,为什么选择仇人,不选择挚爱?
墨燃便面上迷茫,与楚晚宁对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
他虽然没说话,可是楚晚宁与他相处得久了,从他面相上也能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他也清楚地明白,墨燃一直以来想复活他,不过也就是因为师昧离世得太久了,他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倘若有人提点,唤醒他心头所爱,他还是会选师昧的。
楚晚宁的理智暂时接管了灵魂,代表感情的那一片卑微且酸涩昏聩地缩成一团,向着他自己的脊背之后,想逃也似的离开,撞击向他自己。
他是一片魂,理应感觉不到那种痛苦,但他摆清自己在墨燃心里的地位已经很久,掌管感情的那片魂攥着他此时并不存在的心脏,咚咚地拽着他四处碰撞着。他的理智却依旧伫立在那里,叫他松树一样岿然不动地伫立,面上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太大差别,袖子里的手却紧了又紧。
砰砰,砰砰。
灵魂砸下来,声音震耳欲聋。楚晚宁在一片眩晕里,觉得自己好像在代替墨燃张嘴发问。
他重复道:“我不需要死而复生……若有这个机会,怎样才可以复活师昧?”
他问完,灵魂轰然落地,因为已经落入尘土,所以也不再继续咚咚地跳,把他砸得更头晕脑胀的同时,他却也奇迹一样地浑身发冷着清醒,他知道,这样才是常态,才于他而言叫做“正常”。
踏仙君瞪着眼睛看他,好像也不懂他在说什么晦涩难猜的屁话。
他也觉得头疼,心脏也痛,那个肉球一样的东西好像本来就被人抓在手里攥着,千疮百孔且血肉模糊,就像是在虚无的空间里,他自己在与自己对峙,艰难困惑地用自己都明白不了的理由,混沌地说服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复活楚晚宁,而不是选择师昧。
可是楚晚宁居然还火上浇油,选复活他的二徒弟,不选择复活他自己。
两个人沉默了一息,魔尊把重心移动到另一只脚上,继续撑着他的弓看热闹。墨燃好像厌烦了脑子里无休止的斗争,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被心里尖叫着大喊,叫他选师昧,抛弃楚晚宁的声音弄得整个人都要炸裂了,呼吸都无法平复。
他看看楚晚宁,发出来桀桀笑声,却对着几乎想要把虚无的灵魂缩到不知何处而略显张皇失措的白猫道:“楚晚宁,你干什么在这个时候装着大义凛然?天裂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
楚晚宁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灵魂闪烁着,几乎要消失。
他也没什么反应,站在那里。
墨燃并不在意他是什么反应,脑子混乱麻痹成一团的情况下,也顾不得自己嘴里秃噜出来了什么话,他脑子里只想守住“想复活的人是楚晚宁”这一个念想,像是困在棋盘里的一颗棋子,左摇右摆都挣脱不了格子的束缚,嘲笑完楚晚宁,过犹不及地添油加醋着嘲讽。
他又指了指魔尊道:“你现在不过一片灵魂,还有什么能耐?本座在和他说话,别说是复活你还是师昧,便是就想复活你,也没想过问你的意见,又有你什么事?”
他的眼里流露出楚晚宁看不懂的情绪,不知道是恶毒,渴求,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他道:“本座说过,本座若是不想你死,你死不了。”
楚晚宁于是彻底不吭声。
因为墨燃说得没错,如果他现在还是个人,姑且有灵魂之力,可以从骨血之中掏出来九歌,至少有些许筹码,能作为条件,来与魔尊交换。
可他现在是一片魂魄,他什么都没有了。
墨燃做任何决定,自是不用问他的意见。
魔尊眼见着形式要控制不住,也不再站在那看笑话,他最开始不过是惊讶于墨燃的单刀直入——他也太急了,还什么都没问清楚呢,就一心想着要复活楚晚宁,可是魔尊知道他被种了八苦长恨花,这种焦急也情有可原。
倘若他的偏执和焦虑不占上风,不那么迫切地念叨着楚晚宁,大抵再转瞬,这家伙就真要茫然又想着师昧的事。这样长久以来,这份偏执竟然都占据上风,甚至压下了八苦长恨花,也是苦了他。
墨燃可以不问,但他作为魔尊,却不能不说。
他道:“恕我打断。二位大能倒是吵够了嘴架,满心满眼想着复活的事,可是你们就一点都不好奇,怎么会到这里来?墨燃,你居然也一点不觉得奇怪,怎么又能看见你的这位小仙君了么?”
楚晚宁低头不语,墨燃看他,魔族又道:“我是有办法能复活一人,也知道这位小仙君你心里所想的事,能解他身上那个蛊。不过价码,可不一样了”
就好像一块土块被从岸上抛到小溪里,做事的人无心,楚晚宁却骇然。
他一生对不起三个徒弟,觉得叫薛蒙颠沛流离,叫师昧殒命,叫墨燃无辜种蛊。所想做的最大的事,一是还死生之巅给薛蒙,二是叫师昧复活,三就是给墨燃拔了蛊花,了却心魔。
八苦长恨花是魔种,人奈何不了什么,可是这里是魔界,魔尊是万魔之首,他要是再做不到,那就真的太可笑了。
魔尊说可以,楚晚宁愣神都顾不上,猛地抬起头:“阁下说,可以拔除他的蛊花?……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墨燃与他一同开口,叫嚷声比他还大:“什么蛊?本座种了蛊?”
楚晚宁顾不得墨燃要复活他还是复活师昧了,乐意复活谁复活谁,他现下最大的指望、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叫墨燃心中的八苦长恨花被拔除,叫他的小徒弟恢复正常的模样。
墨燃觉得这是乱上加乱,楚晚宁有了这种与他毫无关系、只与墨燃挂钩的好事,竟然又升腾起希望,也因着与他无关的希望而生出了底气。他要是个活人,眼角与眼眶应该全然通红,可惜他不是,无处透露他的焦急。
墨燃还在吵闹:“楚晚宁,你又瞒着本座在本座身上查出来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本座,本座——”
楚晚宁的魂魄因为焦虑而闪烁,而他也因为那不知怎么生出的底气,又对墨燃扬声道:“混账,你先给我闭嘴!”
墨燃有许久没见过他师尊这种凌厉的样子,一时间竟还真的给他吼住了。他看向楚晚宁,而楚晚宁并不看他,凤眼里竟然有恳求的意思,却是看向魔尊。
他重复揪着袖摆之下的一片白,又在重复问:“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魔尊看着这师徒两个人如同演戏剧一样高亢的对白,若非他们从前就是这样,总一言不合就吵起来,而这些魔尊都隐隐知道,恐怕真要觉得这两个人都有点毛病,不过确实是这样,两个人现在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怕是世间放眼望去,也没比这更有毛病的了。
他隐隐看了眼楚晚宁英气的脸,打量他一下,道:“这位小仙君,如果你只是个凡人,那你哪怕灵魂与身体都献祭,这给出的价码也不够大。但你不一样……你是神木之躯。倘若我说可以拔他身上的蛊花,但作为代价,是叫你献出灵魂,从此魂飞魄散呢?”
大殿里静谧一片,楚晚宁在地砖上看出自己纯白而虚幻的倒影。墨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颤抖去指他,好像不明白这他妈开出来的是什么混账条件,楚晚宁就算有八百条命,或者是有九条命的九尾猫,也不会荒唐到用什么狗屁魂飞魄散,去换解他身上一个什么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楚晚宁凝视着自己缥缈的倒影,他一生跪人的次数都少,每一次都是在恳求,他也曾跪过墨燃,求他不要杀薛蒙,不要去屠昆仑踏雪宫。
纵然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真的明白,有些东西稍纵即逝,尤其命运置于人手,只要别人反悔,好不容易能得来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更何况他是个魂魄,这也没什么的。
楚晚宁撩开面前全是虚影的白色衣摆,端正地在踏仙帝君不可置信地眼神里跪下来。他跪在魔尊面前,语气依然不卑不亢,眉头却已经紧锁,他生怕魔尊反悔:“……我愿意。如若可以,我也愿意阁下立刻为他拔掉他体内的八苦长恨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