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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一个猫猫死而复生的故事,HE
*BGM-余震-张敬轩
*哈哈!又没想到吧!今天更的余震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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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墨燃几乎要被他气个半死,他的手指还在指着魔尊,维持着瞪着眼的姿势。
他瞠目结舌,脸都涨红,身体穿过楚晚宁的魂魄,又拦在楚晚宁身前。
他比楚晚宁还要着急:“你这又是说什么屁话?!本座不同意!”
他实在是从根本上就不能理解楚晚宁在说什么,心底有个声音在摧枯拉朽着尖叫,发出嚎哭,那里面好像埋了一个战时的鼓,伴随着将士的咆哮,一刻不停地击打。
他觉得楚晚宁不能这样对他。
踏仙帝君虽然已经在最绝望的境地里,可是哪怕楚晚宁死了,其实他仍然有一丝希望,生前哪怕不得见,等到他死了,碧落黄泉也总能找到楚晚宁的踪迹,这样至少还有来世,还有些许的机会,他们还能在一处。
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师徒也好,友人也好,或者哪怕是仇人,就算如今生一样刀刃相见,至少也还落得一个“见”。他隐隐约约觉得还有比这更美好,更叫人憧憬的关系,以爱为名,可是那个词汇,被心里的什么东西压着,并不能脱口而出。
他就根本没想过楚晚宁魂飞魄散的可能性,所以即使楚晚宁死了,他仍然心怀最后一丝仅剩的希望,甚至为此觉得可以早些去死,好早些看到他。
所以觉得楚晚宁这样对他何其残忍,这是叫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他不能这样对他。
墨燃像个小孩一样,他确实是得了病的一个病人,他觉得自己可以对楚晚宁有恨意,把那些恨意抒发出来,最开始时以为楚晚宁做的最过分的事,是在他小的时候打他骂他,或者他成年之后不理睬他,之后又觉得,楚晚宁死在他眼前,才是比过分还要过分的事。
倘若在他面前魂飞魄散,那便是最过分的事,在惩罚他。打他的、骂他的、生气的、愤怒的、恬静的、鲜活的面容,自此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惩罚总得有个罪过,如果他发自内心觉得楚晚宁过去那些日子完全是咎由自取,被他骂也好,挨在他身下也好,都是他罪有应得,活该受着的,而他墨燃没有错,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那他此时觉得这是个惩罚,又是觉得这是在惩罚他的什么罪过呢?
墨燃回答不出来闪现在他心头的这个问题。
楚晚宁要是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墨燃这回想必已经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拽起来,告诉他不许做这种荒唐的事,把他牢牢箍在怀里,不可能许他对着魔尊献出来灵魂。楚晚宁是一片魂,好像在报复他方才说的什么“也没问过你的意见”这样伤人的话,虽然一字不吭,可是墨燃却能在他眼底里看出来一些又像是较劲,又像是释然的情绪。
仿似楚晚宁也在对他说:我已经是一片灵魂,都早已不属于你,自己的灵魂怎样处置便是自己的事,问过你的意见了吗?
魔尊暂且没回答楚晚宁的问题,墨燃明显有话想说,他玩味地在两个人之间打量了一个来回,并不去扶楚晚宁站起来,话语顶着说完一句话就语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墨燃,越过他,继续与楚晚宁对话:“小仙君可是确定?若你确定的话,倒不是不可以。”
楚晚宁碍于墨燃挡在那里,一片魂又飘飘忽忽从墨燃的身后起来,皱着眉到墨燃旁边,又要再跪。
墨燃焦急,他不想再叫这场对话进行下去,本来想张口问句‘你凭什么替本座做决定’,可这是个死循环,楚晚宁也大可以冷嘲热讽问他,那你又凭什么替我决定,说要复活我。
而这个死循环叫墨燃最害怕也最生气的地方在于: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终止楚晚宁和魔尊的这场不正常的“交易”,因为楚晚宁是魂,不受他掌控,主动权并不在他的手里。
楚晚宁的脾气太倔了,他找不到任何一个什么话来说服他,如果说他根本不想治那什么破蛊,楚晚宁压根都不会搭理他。他只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粉身碎骨也好,魂飞魄散也好都毫不畏惧。
给他治那什么破蛊,对楚晚宁来讲,居然是一件于他而言绝对正确也无比重要的事吗?
墨燃觉得自己也脚底悬空了,好像成为一片魂,从始至终都那么身不由己,他想骂骂咧咧的话太多,到最后无奈到了极致,暴怒转移为愤怒,最后莫名成了一种夹带着冷意的绝望。
这是个杀不了敌,只自损一千的法子。
他是拦不住楚晚宁,他自己总是还可以给自己做主的。
他指着魔尊的手放下来,也不再那般可怖地瞪着楚晚宁看,魔尊和晚夜玉衡的目光同时投向他,他只冷语冰人。
墨燃道:“还是那句话,楚晚宁。本座阻止不了你魂飞魄散,但你若非要这样,本座干脆一死了之。”
这回换楚晚宁一脸看疯子的眼神瞪着眼看他。
墨燃冷讥热嘲里又有了些洋洋得意与怡然自乐。他道:“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你不用魂飞魄散,就在这待着,本座也当魂,下地府来陪你,不用再管那什么破蛊,不是比和他做交易要好得多?”
魔尊的表情一时间很五彩斑斓,楚晚宁嗫嚅了一下嘴唇,全然呆滞。
墨燃何止是病,就是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做事极端,完全不遵循任何逻辑,也那么任性不讲道理,他这是在做什么?在威胁他吗?还是连这种事都要争要抢,生命都不要,就非得牢牢和他绑在一块?
楚晚宁都快被气笑了,头脑发热,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因为愤怒而魂魄虚虚实实地闪烁。
他失态的时候少,大多数说话都偏向冷漠或是冷淡,但不论如何总冷冷的,这会气急了也会不管不顾。他对着墨燃骂道:“墨燃,你脑子有病吗?”
楚晚宁这样骂他多,这样愤怒和难过交加不常见,晚夜玉衡真是觉得头都在痛,墨燃为什么总是这样,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他嫌少把对人好的一面外露,以前墨燃总说他没有一刻对他好过,他知道墨燃被种了蛊花,不免自责。
现在形势紧张,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不得不当着墨燃的面去说这些话,墨燃没骂他虚伪,说他逢场作戏,这叫他心安不少,可墨燃说什么要死要活,又叫他愤慨到无以复加。
都魂飞魄散了,还要怎样?他这一世在这个残破的人间,灵核没了,身体没了,他是真的除了这几片可怜的魂魄之外没什么能再给出去的了,墨燃总想着从他这得到什么,占着他的身体,云雨时总逼着他叫他看他。
现在他乐意给出去所剩无几的那点残魂败破了,墨燃又说什么干脆一死了之。
他扶了扶额头,想发脾气,又觉得实在没什么脾气可发,他也和墨燃一样觉得苍凉,好像根本没有办法和他正常交流,他比墨燃还觉得颓唐而无奈,缓了和魔尊继续交易的心思,在这种关头,反而无可奈何里都夹带了流散成空花泡影的虚无。
他想骂墨燃的那些话全都收回去,最后道:“……墨燃,你还想叫我怎么样?”
他低着眼睛,都不知道那些话怎么被他说出来,可这些话语就是这般溜向他嘴边,在有些皱巴的委屈里从里面流了出来。
他百般无奈,无计可施,以前倒是没想过,墨燃几年前明明那么渴求的事,还要他央着他去做。
央着他正常一点,努力说服着他别再选他来互相折磨,去选他爱了那么久,想开时空生死之门去救回来的师昧。
楚晚宁敛神:“我已经身死魂消,留下这点魂魄也没什么用。我是私下里查过你的身体,知道你体内被人中了蛊,没有与你说过。”
“但是既然今日他说可以解,我也已经不再有什么用处,你治好了病,若非要复活个谁,就去复活师明净,这样你醒了,他也醒了,你们两个在一处,不好吗?”
墨燃伸手去想拽他的胳膊,他又忘了他这会是个灵魂,摸不到实体,手掌穿过浅白色的一片。他不想听楚晚宁再说什么师昧不师昧的,固执地说:“你没有死,本座也不会叫你死。”
他就是想激怒楚晚宁,只要楚晚宁不说什么拿自己魂飞魄散去换的屁话,暂时稳定下来,管他愤怒也好,不开心也好,至少还活着。
墨燃的脑子忽悠忽悠地转起来,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缩小着存在感,在旁边和个没事人一样凑热闹的魔尊,他拦下来楚晚宁,猛然又想起来——魔尊和他说,他有办法复活楚晚宁,有办法解那个什么他至今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破蛊,可是代价不一定要叫楚晚宁来付出啊?
他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个魔尊又一直在管他叫什么“大英雄”之类的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的称谓,怎么算,都比楚晚宁看上去更好做交易一些,就算楚晚宁是他说的什么“神木之躯”……
墨燃的表情一下变了变,他转向魔尊,魔尊还杵着他那把弓,对着他无辜地耸了耸肩,又扯起来一边的嘴角笑了笑。
墨燃觉得眉角都在抽搐,楚晚宁在他旁边不说话了,他和魔尊道:“你分明是在寻衅。那什么蛊,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对不对?”
魔尊又笑,他看够了一对怨侣打骂解闷,说话也坦然:“对啊。”
墨燃:“……”
踏仙帝君气的要死:“本座看你才是真真有毛病,看他与本座吵,很好笑是吗?”
魔尊听他这么说,反而收了收笑意,他的目光看向楚晚宁,白衣的魂魄看上去怒气未消,浅白色愈发暗淡,几乎要消失掉,像夜里萤火虫的光芒,微弱得只有那么一点。
纵然他是知道一切因果的,也知道墨燃本身不是个这种性格的人,不过是因为八苦长恨花,所以屡屡犯蠢,他有上古魔族的灵力,魔尊需要的是他替他去做事——
——拔除八苦长恨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他不至于犯险,叫个自己情感经历都没解决好的傻狗帮自己做重要的事。
楚晚宁和墨燃之间的感情事,他也确实没必要插手,他是魔界之主,没理由这么做。
可还是觉得这两个人,怪可怜的。
魔尊权当自己是体恤未来的下属,被这么质问,也没生气得太离谱。他全收敛了笑意,一对眉毛向下压,显得有些凶。
他反问他:“你觉得这些好笑吗?别说是我戏弄你,一早我就提醒过,注意你的态度。有心愿想完成的是你,有求于我的人也是你。不要主客倒置,颠倒了身份。”
魔尊有意无意地瞟一眼楚晚宁,又道:“有求于人,该是什么态度?”
楚晚宁为了给他拔除蛊花,不惜向他下跪。
他倒是想知道,这位人间帝王,在修仙界只手遮天,权利,金钱,或者女人,就像他手上的沙子,他从指缝里泄露出来,都毫不怜惜。魔尊想知道,这样的一个男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墨燃愣了一下,脸色没变,却在楚晚宁惊讶的目光里,不带一丝犹豫地、干净利落地跪下去。
他的表情也冷淡,笔直跪在那,语气还是透露出一些焦急:“好吧,现在本……现在我可以问了?怎样才能除了那什么蛊,然后复活他?”
墨燃瞟楚晚宁的魂魄一眼,又迅速回头去,神色依旧淡淡的,偏执与阴鸷却还是在眉眼之间留下来痕迹,他补充:“不要以他的任何东西作代价。”
楚晚宁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看踏仙帝君,倒像是在看丹心殿里下跪的小徒弟。
墨燃称帝多年,一向予取予夺,没什么是态度强硬下来拿不到手的,所用手段大多是威逼利诱,他给他阴恻恻地讲过他去孤月夜要什么生子药的事,楚晚宁听着只觉得荒谬到白眼都翻上去,也觉得悚然。
他想要那东西,也没求过什么,墨燃得不到,便杀了姜曦。
——他曾经也想过要复活师明净,找不到人,也没歇斯底里去求过谁,就那么搁置。
这位人间帝君,才是太久太久没跪过谁,也没求过谁的了。
楚晚宁情不自禁绞紧了手指。
墨燃跪在那,被两个人惊悚地看,所有人都说他桀骜不驯,可是他从还在楚晚宁座下开始,就一直在渴求,渴求楚晚宁正眼看他——师昧夸他,他开心得上天,可楚晚宁夸他,他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但他知道,他永远也得不到那个所谓的夸赞,也就没有死的机会。
后来当了踏仙帝君,就更不必提。
只是是否所有人都忘了,他成为踏仙君之前,被人骂是什么狗东西,狗玩意,其实始终上不了台面,人们怕他强悍的灵力,所以跪他,而不再是他跪他们,其实他骨子里倒真没有那样对俯瞰众生的渴求,没有被楚晚宁夸一夸,为之赴死的机会,得了个跪一跪什么别的人,换楚晚宁一个复生的希望。
他还觉得白捡了个大便宜。
TBC
魔尊:真的不问问我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魔界吗?真的不问问我为什么你能看见你的小仙君的魂魄吗!我都做好准备了,你就惦记着怎么复活,生气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