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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将夜-陈飞宇)x润玉(香蜜沉沉烬如霜-罗云熙)
*魔族小世子缺x天帝玉,时间线在香蜜剧情结束几千年后,HE
*人进山考察去了 手机码的字,排版可能不太好 将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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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4都是你们想的那个 需要移步微博观看 这里就放25-26啦
25
宁缺换了身行头,大清早的又春风满面地从魔界出来。
如果说润玉好歹后半夜还睡了那么一两个时辰,那么要回魔界的他其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夜未眠。
他不但不觉得困,并且兴奋得要命,一丝困意都没有。夜深露重,他走在路上,却觉得漫山遍野全都在开花,且花在怒放。
与润玉已经活了上万年不一样不同,他刚成年没过多久,正活在热烈的年纪里,并非因为年轻,所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只是因为年轻而少了瞻前顾后,多少都有了一往无前的意思,怀揣的一腔热血,毫不吝啬地全都给了心上人。
他在魔界研究完润玉的事之后深更半夜就跑去找人家,凌晨回来更是凑巧,恰巧从守卫那里知道,今天正是魔界的使者要去天界交涉忘川水这次水患的日子。
忘川水患之事,解决时交给宁缺做,是给他个历练的机会。去做交涉和汇报工作完全不需要他。可他才刚与润玉欢好过没多久,身上还带着股子龙涎香的味道,回愚疆宫的时候遇到桑桑,还被自己妹妹抓着袖子狐疑地闻了又闻,问他怎么身上那么香。
他乐不可支,并不与桑桑说缘由,扬长而去,又因为身上沾染了喜欢的人的味道莫名其妙的开心,好像在占有对方的同时也被对方占有。他便是迫切地想去天界,想尽快见到润玉,一刻都不想与他分开,想花许多时间和他待在一起。
爱或许需要细水长流,但爱得长久,却未必要等同于爱得浅淡。
故而,这么做虽然有些不厚道,宁缺还是又换上那身浅金色绣着花纹的衣服,叫桑桑与他父亲说一声,抢了原本要去做汇报工作,都已经把材料准备完又穿戴齐全的魔界大臣的活,刚回魔界没多久就奔着天界去了。
这就是润玉朝会上见到几个时辰前还与他抱作一团的青年从九霄云殿门口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原因。
九霄云殿雄伟恢弘,朝代几经更迭,它却始终巍峨地在天界伫立了几万年,宁缺现实当中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去的九霄云殿,他早就已经记不清楚。但是在润玉的幻境里见到九霄云殿内部的全貌,却就在几天之前。
云巅之上是渺远地站立在两侧的天兵天将,宁缺也带兵打仗,愚疆宫排场不输天界,他并不觉得畏惧。但他随着礼官进大殿,润玉就端坐在高台之上。最开始隔得太远,他连润玉的脸都看不清,只模模糊糊觉得坐在那的人威严端庄,宝相庄严。
这才是叫他觉得新奇,甚至无比刺激的地方。
他见过太多模样的润玉,有泡尾巴时惬意温和的,有装作白鲤时平淡促狭的,也有使用仙法时英姿飒爽的与幻境里艳丽又咄咄逼人的。甚至于在他怀里柔软又动人心魄的模样都见过了,唯独还没见过这人穿着天帝衮服,和画册之中所描绘的那般,端坐在九霄云殿之上的样子。
他一步步向前走,与高台之上的人挨得越来越近,到最后能清晰地看见那张即便是见了他,表情好像也没太大波动的脸。
润玉确实是被密不透风地包裹在了那件华丽庄重的银色衮服里头,他的面相无喜无悲,宁缺不知道怎么说,好像他在那个位置上做了太久,载当天帝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在朝堂上因为看见意外而感到震惊或是欢喜的资格,好像永远波澜不惊,风平浪静。
好像他在那里坐着,就是天界的主心骨,可他看着又那么年轻,与宁缺的父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就只是觉得——不是这人就是天帝的样子,而是天帝就是这个人的样子。好像他之前见到白鲤时所有隐隐约约感受到的不恰当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好像他就不该是个散仙,天帝才适合他,又好像他生来就该当如此,就该坐在那个至尊之位上。
宁缺与他对视,盯着看他好几眼,润玉并不回避他,也不做出任何太大的反应,由着他盯着看,直到青年对他微微躬身行礼,又仗着自己在最前头,肆无忌惮盯着他眨巴了眨巴眼睛。
青年道:“见过天帝陛下。”
润玉迟疑,青年站在台阶下,看上去两只眼睛都在放光,他穿了上回润玉见过的衣服,他太高大,又宽肩乍腰的,很轻而易举就夺人视线,叫天界许多没见过魔界世子面貌的人都好奇且眼巴巴地去盯着他看。魔界换使者换的匆促,任何人都没和他说,看见宁缺进来的那一刻他当真吓了一跳,也就是那么多年当天帝的习惯叫他没变换表情,手指却还是在衣袖里抓紧了布料。
他发情期被满足了,后半夜难得睡得香甜,可是宁缺那是实打实与他胡闹半夜,又往返于天魔两界之间。这会站在这还这么神采奕奕,他到底有没有休息啊?
年轻的恋人冲着他眨眼,润玉不能再视而不见,迟疑地对着他也眨了眨眼。于是宁缺就直起身子,心满意足地与他勾起一边的嘴角,自信且张扬地笑。
他的身份昨日夜里就已经被宁缺撞破了,不仅如此,还行了鱼水之欢——转天的第一次见面,却竟然是在朝堂上。
润玉羞赧又无可奈何,心底的小龙都已经在不安地盘旋,面上却还得装镇定自若,他都不好说到底是昨夜被识破身份还是今日才被看穿更叫人觉着心惊肉跳,如果他之前没见着过宁缺,是在朝会之上被识破的身份,那这一刻恐怕已经尴尬到极点,甚至会有针锋相对的诡异之感。可他们前一夜彼此确认了心意,夜里他还蜷缩在他的怀中,依偎缱绻,再这么转眼,他就坐在高台之上,被阶下站着的年轻人用赤裸的目光打量,身份之上的落差与转变,叫润玉觉得自己裹得那么厚实的衮服都被那种狼一样的眼神扒得一干二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宁缺与他汇报忘川的事没用太久,忘川水下是两个人一起去的,底下有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再花费时间一一去核实里头的细节,而他们最开始虽然目光有接触,产生过刹那的羞赧或是惊诧,却也在讲正事的时候接近于平静了。
下朝之后没多久,宁缺就来璇玑宫找他。
他刚换下朝服,朝会的事情都想的差不多了,那股赧然的劲才后知后觉反上来。宁缺前一夜走之前确实说过他今日要再来找他,但润玉还以为怎么说都要等到晚上,因为白天大家无论如何都是有事情要做的。可这人就这么来了,好似要他晚上睡前闭眼时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他,转日睁眼不过多久就又要见到他似的,把想念表现得那么明显。
他既然会朝会时来找他,就必然下朝后依旧会来,润玉这样想着,好像隐约里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正在接近他。
他还以为那是个错觉,但是不过几息,又马上反应过来那并不是错觉,宁缺虽然隐匿了行踪,但润玉的龙鳞在他身上,只要润玉想,他随时都能感觉到宁缺在哪。应龙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心中喜悦且期盼,手拢在前面,却不自觉捏着袖口。
这样的等待甜蜜且有意义,因为着并不是一个约定,可是喜欢的人却顺从着他的心意而至,比喜出望外叫人踏实,又比循规蹈矩叫人惊喜。
青年现了形,他还自以为蹑手蹑脚,看见润玉站在那里,就从他身后悄无声息抱住他的腰。
他又闯了他的寝宫,不仅不知错,且下次还敢。
几个称呼在他嘴里转了几圈,他选了最亲密的那个,撒娇一样压低声音叫唤:“玉儿——”
宁缺搂住润玉细瘦的腰,毛茸茸的脑袋下意识就垫在润玉的肩膀上,他去嗅润玉颈侧的龙涎香,闻了一会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好像年长的恋人并没有做出他意料之内觉得惊吓的任何反应,和他预期之内完全不一样,甚至他去搂他的时候,好似还听见一声轻浅的笑。
……润玉修为深不可测,这是提前就被发现了?
青年不甘心,亲都亲过做都做过了,他再做肢体接触就没那么小心翼翼,他收紧双臂向后微微拉了拉,叫男人顺势落到他怀里:“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啊?”
润玉顺从地退后几步,这回真的轻轻发出声宁缺能听到的笑声。他向后靠,青年要抱他,他就给他抱。
这种黏糊又热情的亲密关系他并未经历过,但却适应良好。他不清楚自己与锦觅那时那段就没成功过的感情是谁在主导,若说是他,但单方面的付出好似也算不得主导。现在主动权大多在青年手中,润玉不太习惯,却也并不觉得难受。
他想,或许他需要的就是这个,因为在水里泡的太久,觉得冷了,就不论以什么方式,渴求被火包围。最开始觉得是烈火也无所谓,烫到总比经久冻伤要好些,但后来发现火焰燃烧的温度恰到好处,颜色也并不刺目,是恰好温和包裹他的温度。
最开始想到的什么诸如“宁缺会不会被他在朝会时不苟言笑的模样吓到”、又或者“他这么早来找他,昨天又刚仓促欢爱过,今日私下里见了面第一句究竟要说什么才好”之类的纠结全都不复存在,好像一切都很顺理成章,顺顺利利地发生。
就连那一点对于尴尬的恐惧和夹带着不安的懊恼都消失了,润玉伸出手,细瘦白皙的手摸上那双箍在他腰间的大手,笑意还未消,就已经答道:“世子殿下身上有我的龙鳞,又这样早就来寻我,我这璇玑宫虽然简陋,但结界繁复,倒也不是谁都能随意闯一闯的地方。能到我的寝宫,除了你,哪还作他想。”
宁缺鼻腔里轻轻哼,被压在最下面的那只手又盖上去,双手夹在一起,把润玉搭在他手上的手盖住。他喜欢与对方有一切形式上的肢体接触,这样做有点幼稚,可恋人之间哪里还嫌弃幼稚不幼稚。
润玉说话总这么滴水不漏,也叫人无可辩驳,他偏偏杠道:“陛下不让我叫你陛下,还喊我殿下,这算是什么道理。”
润玉微微怔愣,微凉的手上传来干燥的热度,宁缺在捏他的手指,他放松地给他捏,从顺如流地改口,低低道:“宁缺。”
宁缺就又哼哼,他低头,在润玉脖颈上蹭一下:“玉儿这个天帝当得这么威风,朝服穿着这么好看,怎么还这么快就换下来了。”
润玉暗笑他又在莫名其妙地突然夸他,但宁缺能接受曾经的散仙白鲤成了天帝的事实,他就也不再说什么。但朝服朝服,就是朝会的时候才会穿的,哪有下朝了之后还要继续穿在身上的?
宁缺也明白这道理的,所以润玉知道,小世子这是刻意在和他闹腾,好像也有讨他欢心的意思。
他便松了宁缺抓着他手的双手,自青年怀中微微挣脱出来,转身去看宁缺:“好了,不要再闹我了……你今日换了使者自己来,有没有与你父尊说?”
润玉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处处透露着不妥,搞的他们两个人像偷情一样,还是从前已经相处过许久,之后再悄悄偷情的那种偷情。
一点也没有刚刚在一起的样子,又显得两个人都太迫不及待了。
宁缺并不在意这些,润玉转身,他就迎面抱住润玉,作势要亲他,又被润玉轻轻抬手挡住嘴巴。宁缺捏他那只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本少爷聪颖过人,如此小事,当然已经安排好了。”
润玉微微笑一笑,手都被青年抓了,就顺着捏了捏宁缺有些肉的脸颊,青年生的好,脸并不胖,但两颊仍然有可以被捏起来的肉。润玉本还担心,又有点恋恋不舍,觉得宁缺白天要在魔界忙,之前甚至做好送他到忘川渡口的准备。可宁缺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他就道:“哦……那还说什么了?”
宁缺看他笑得好看,又没了手的阻碍,情不自禁还是想去亲他,脸颊被捏到,他的嘴巴都跟着嘟起来,又顺着润玉松手弹回去。
宁缺道:“我还和桑桑说……告诉我父尊,我今天就不回愚疆宫了——”
26
空气中的气氛暧昧,润玉从前没有过在别人那里睡的经历,他是夜神的时候,对于太微和荼姚来说可有可无,就算消失一整夜,也不需要还去与他们报备一声。现在出来个小辈,还是作为恋人的小辈,与他这么说,叫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新鲜。
宁缺说不回去,就是要在他这里留宿的意思,润玉还是明知故问道:“哦……世子殿下不回愚疆宫,那晚上要回哪?”
宁缺瞪着他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润玉这人竟然这么会调情,怔愣之后,又觉得他可爱,也装傻充愣地和他打机锋:“陛下晚上想在哪过发情期,我就回哪。”
润玉:“……”
他以前听丹朱说什么芙蓉帐暖都会脸红,更别提大白天的堂而皇之说什么发情期。润玉这么多年也没和别人谈过恋爱,脸皮在这方面没有一点长进。宁缺又是个天性开放的魔族,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把话题往这个方向上引。
润玉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想起来宁缺这么早来找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觉:“咳……好了,你既与你父尊已经说好,我便不担心魔界来我这里要人。但你换了魔界的使者,这个时候来天界……你有没有休憩过?”
宁缺搂着他的腰,身子下意识抱着他摇晃,润玉哪怕不在发情期,身上的味道也是好闻的,他本不困,被润玉一说,好像也有了些睡意。他来天界毫无目的,除了交涉忘川水患的事,就是想来多看看润玉而已。
宁缺卖乖:“没有,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抢了人家的活,直接就过来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润玉抿了抿嘴唇,心里被青年直白的话语烘烤得温热,可能真的是因为他们确认了关系,宁缺现在对上他,是什么都敢说。
润玉道:“……想……”
“……自然是想的,但你昨日彻夜未眠,总不能不休息……”
宁缺喜不自禁,对着他的嘴唇亲一下。
他又冲着他嬉皮笑脸:“也没说不休息——”
“反正我是不回去了,不然陛下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他道,“不过先说好,偏殿我是肯定不会再睡了。玉儿当时还骗我,说那是你的寝殿,可我在那里一点你的味道都没有闻到,我觉得奇怪,回魔界去问,他们和我说,那间偏殿只在千万年前才有人睡过。”
冷不丁旧事重提,当时润玉忽悠宁缺一道,叫青年后知后觉都感觉自己快被忽悠瘸了。润玉听宁缺说什么闻不到他的味道时还觉得想笑,这话说得他像只小狗似的,怎么凭味道去判断别人有没有在那里住过。
笑完了他又想起来这事是自己理亏,好像并没有什么笑的资本,他清了清嗓子:“当时与你说谎,是我之过,你不想睡在那里也是应该,但我璇玑宫左右就这么大点地方,不知道世子殿下想睡在哪里?”
他又在明知故问,宁缺都来找他了,又明确说不睡偏殿,那除了睡在他这里,还能睡在哪里。
宁缺去抓他的手,手指顺着他的指缝滑进去,他看润玉白皙圆润的耳垂,忍住用犬牙去咬的冲突,大手抓着那双细瘦的手牵了牵,去和润玉对视。天帝虽然在那个位置上坐了许久,但他年轻,眼睛在日光里带着干净澄澈的无辜,好像真是个不谙世事的放鹿小仙。
宁缺知道不是这样,只是太阳偏爱他,以日光给予他一种朦胧的假象,叫他忘记恋人比他年岁上大上许多的事实,产生出一种他才是年少者,该得宠爱的错觉。
但就算他年长,宁缺依旧可以宠他爱他,他凑润玉近了点,高大的身材连带着投射下来的阴影一起移动,把润玉大半个身子笼罩进去,嚣张且暧昧:“我当然要睡在陛下这里啦,昨天晚上你也没怎么睡,一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这个“睡”就是单纯的睡觉而已,非常纯洁,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可是润玉看着他那张略略写着揶揄的脸,竟然不知道啥想到了什么,还是不可抑制地脸红了。
他唾弃自己怎么这么容易被青年拨撩了心智,可是这种事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高兴便是高兴,他哪里禁得住宁缺与他撒娇呢?
于是心思再怎么千回百转,他还是应了少年的请求:“先用过午膳再说吧。”
天界饮食清淡,润玉怕宁缺吃不惯,特意叫人做了些符合魔界口味的吃食。宁缺在他这里用午膳,又把自己脱的只剩下里衣,蹭着他的被子滚一圈,拥着他要一起睡觉。
青年眼睛亮亮的,先他一步钻进了被子里面,润玉头一回留人睡在自己的床上,不但不是什么娇妻美妾,还是个身量比他大了一圈的男人。但宁缺缩在他被子里,模样瞧着像是在帮他暖床一样,像一只浑身毛绒绒的大狗,叫人只是看着都觉得被子里很温暖,他把被子完全拉上来,只露出来眼睛,眼巴巴得更像一只等着恋人的小狗,一来二去,就更加没了高大身材带来的违和感。
他头发已经散下来一半,夹着被子滚一圈到床边,大手去拉润玉的手:“都给你暖好床了,陛下快赏个脸——”
润玉已经换了青绿色的薄寝衣,被宁缺拉着手忍俊不禁,也跟着坐上了床。他刚一上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一句,又被宁缺拉着被子卷进去,青年反客为主,好像床不是润玉的而是他的,不仅拿被子卷润玉卷得熟练,和银龙的身子挨着身子贴在一起也很熟练。
润玉细瘦,换了寝衣显得更瘦,宁缺轻而易举把他抱到怀里。他好像完全没了对于天帝的那份忌惮,临睡午觉前还要把被子盖到两个人的下巴,盯着润玉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又凑过去亲。
午睡之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个幸福的事情,虽然如润玉一样的很多人都会觉得这事太浪费时间,终归晚上都是要睡觉的,下午睡没什么必要。可又不得不承认,若是真的困顿,又真的睡着了,醒来之后看着昏沉的天色,一刹那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会叫人格外平静,好像脑子都放空。
一个人尚且如此,两个人相拥而眠,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空档的床榻,也不是黯淡的窗柩,而是喜欢的人的脸颊。这时不在叫人头脑清醒的早上,而在叫人感官模糊的黄昏,就更叫人产生一种已经与人拥抱着过了地老天荒又海枯石烂了的时间的错误知觉。
润玉头一回这样和人睡在一起,睡前是温暖的怀抱,醒来又是温暖的怀抱,他本是舒服又沉迷地还想合上眼再偷偷小憩一会,以贪恋这一刻无人打扰的温存,又察觉过来什么,脑子突然就带着赧然地清醒了。
他从前就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孤身一人的时间太长,就忘了自己睡觉时候的某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习惯。大多数龙都喜欢盘着些什么东西睡,他没有变真身睡觉的习惯,但龙的习性还是多多少少有影响到他。
他的床上一直放着两个枕头,一个就是睡觉时枕着,另一个长条模样的拿来抱着。就好没人能想到曾经的夜神殿下会深更半夜在落星潭泡尾巴一样,没人来他璇玑宫的寝宫,也就不会有人会知道天帝陛下睡觉的时候会抱着枕头。
宁缺身量不止比枕头长,还比长条的枕头热,润玉懵懵懂懂地醒过来,不知道是该说惊悚还是羞耻,总之就是刹那之间灵台清明的一刻,发现青年的胳膊搭在他腰上抱着他,而他不仅手搭在青年另一只自然放在床褥上的手里,一条腿已经以一个歪歪扭扭的姿势跨在青年的腰上了。
润玉:“……”
天帝陛下的表情瞬间变得没那么放松,开玩笑,再怎样他也是天帝,这种时候还是要些面子的,虽说要是总和青年这么睡在一起,他这睡觉时的习惯迟早有被发现的一天,但是他想他比宁缺年长这么多,怎么着一直以来树立的都是个能给人依靠,看上去成熟又稳重的形象,就算是被抓包,也不能是睡在一起的第一次吧?
润玉不动声色,青年看上起好像还在睡,面容很恬静,两条粗粗的眉毛都不再那么向下给人带着压迫感地下压着,就只是静默地停在那里,安静显示着存在感,但不咄咄逼人。润玉小心翼翼,试图把盘在青年身上的那条腿抬起来拿下去。
他才刚把重心上移,要把腿抬起来,就听见声微不可闻的低笑。
润玉:“……”
天道好轮回,又或者说风水轮流转,不管哪一条都很适用,青年这个时候轻轻笑他,就好比他在青年自以为悄无声息进他璇玑宫时也笑了一样。
他没宁缺那么坦然,被发现了还能直接过来搂他,礼数于他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被青年发现这种小习惯,当即浑身僵硬了不说,还巴不得能把腿光速收回去。
但青年动手在他之前,搂着他腰的那只大手顺着他的腰侧一路滑到腿根,又顺着摸到他的大腿之上,隔着薄薄的寝衣扣在上边,他酥酥麻麻地觉得痒,腿完全被青年控制住,只能松散卸力,顺从地搭在上头。
宁缺睁开眼睛,露出双干净的眼睛,他好像也刚刚睡醒,薄薄的眼皮有惺忪的小褶皱,说话也带着清浅的鼻音,却不拦着他调笑润玉。
青年道:“陛下这个睡姿还挺豪放。”
润玉:“……”
青年又换个称呼,凑过去,笑容变得狡黠:“玉儿可缠我缠的有些紧了。”
润玉脸立刻发红发热,觉得不管怎么着,得先把腿收回来。
他依旧伶牙俐齿:“……那劳烦世子殿下先把手松开。”
宁缺看他脸红,笑得更厉害:“我不,我的意思是,玉儿还可以缠得更紧一点儿。”
润玉不想听他说什么缠不缠紧不紧,脸从刚睡醒时被热气蒸腾的微微泛红已经都成了通红,心都跟着直跳。青年摸着他的腿叫他放松,靠他也靠的更近,好像方便他把腿跨在他腰间似的。
润玉没办法,想呵斥这种失了礼数的行为,可又觉得这种事应该划到所谓“闺房情趣”的范畴里,又不该说,话在嘴边徘徊一溜够,最后一句“放肆”终于从嘴里说出来,声音不但小,且轻,完完全全就是调情。
宁缺又笑,眼睛弯的更厉害。他不再摸润玉的大腿,顺着细滑的布料摸过男人饱满的臀部,感受着手底下的人细细微微的战栗,又把手搭回润玉腰间。
他有些遗憾,润玉这件青绿色寝衣之下若是不着寸缕,没穿那个倒霉催的亵裤,那跨在他腰间的该是条细长白皙的腿。
润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至少终于能把腿收回去。他赶紧把腿收回来,又去把青年的手拉下来,撑着床半坐起:“……你什么时候醒的?”
宁缺眨眼,还躺在床上,回答倒是及时:“就刚才,梦见自己被一条漂亮的龙缠着,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然后就醒了——”
润玉:“……”
其实宁缺说了慌,他也属于警惕性极高的那一类人,一条胳膊连着一条腿搭在身上,不可能毫无知觉,他们虽亲密,但在一起的时间短,还有太多需要彼此了解的事,睡在对方身边虽然香甜,但依旧算浅眠。他被润玉缠上来的时候就醒了个彻底,之后一直到润玉醒了之前全在装睡,或者说,叫闭着眼睛假寐。
润玉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地相拥而眠,他又何尝不是?可怜他一个年轻人,若折合成凡人,年纪不过才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动辄都可能被拨撩得起反应,可这会却要承受睡梦中欢喜之人毫无知觉地一条胳膊一条腿都搭上来,整个人带着香气缠在他身上,他还要当正人君子,佳人在怀坐怀不乱。
实在是痛并快乐着。
润玉被他这些话说的感觉自己脸皮都变厚了,在这么着下去他怀疑自己要被宁缺说习惯了都不好说。他撑着床榻,把肩侧的头发拨下去,又无奈又妥协地回头去看宁缺,等青年也随着他一起坐起来。
他道:“你难得白日里能来天界一趟,便不要把时间白白睡过去了。你若愿意,我可以陪着你四处去看看,你先前不是说想喝星辉凝露?若是还想喝的话,我命人取来,烹茶与你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