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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将夜-陈飞宇)x润玉(香蜜沉沉烬如霜-罗云熙)
*魔族小世子缺x天帝玉,时间线在香蜜剧情结束几千年后,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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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和28有(),请去wb自取~
29
宁缺微微张嘴,看了润玉半天,恍然想起来他和偏殿之间有什么联系,润玉可能是在记挂他在情事时提到了准天后的事。他心下觉得好笑,润玉怎么这个表情看他,都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了,拿来在欢好时调侃是闺房情趣,他总不会觉得他真的在意吧?
可是,好赖也要说清楚才行。
宁缺搂着怀里的人,用的力度又大了些。床上被他们折腾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已经被侍女收拾整齐,又成了干净的模样。润玉披散着头发,身上的味道在发情期的情潮渡过后变得浅了,但依旧好闻的要命。他很累,呼吸清浅,依靠在宁缺的怀里,懒得动弹的手被宁缺执起来。
他亲吻天帝陛下修剪的珠玉圆润的甲贝,又拿脸颊蹭他的手心:“当年陛下对前水神那么情意甚笃,都一早被写进书里了。前因后果六界都知道,我能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虽然他看的那几本书里其实没写当时锦觅住哪,这些事还是当时他父尊告诉他的,但是他相信这几千年来天魔两界都很和平,和平年代,总会有闲出屁的人来写一些稗官野史,所以他看的书里没有,一定有别的书里有记录。
但不管怎么着,其实按理来说,这前水神到最后嫁了他们不知道第几个前的魔尊。既然是魔界的人,那他说话,多少应该向着锦觅一点。
可是对面之人是润玉,那一切就都另当别论。
润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青年好像是吃味,又觉得可能没有,他被这样一个热烈的人喜欢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值得被拿出来千万年前的事吃醋。
只是旧事重提,他确实微微不安。
他道:“那间偏殿前水神确实住过,但是也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云雨过后,正是该相拥絮叨情话的好时候,宁缺拉起来被子,把两个人往里面裹了裹,他很大一只,贴着润玉,声音低低的,若这时候化作真身,恐怕浑身上下的绒毛能把润玉全都暖融融的埋起来。
但他只是拿胳膊环着纤细的白龙,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对方的头发:“她不选你,那是她不辨美丑,你这么好,长得又这么好看,这都是六界有目共睹的,吃亏的是她。”
他道:“她都不在这了,这么多年爬上来你这龙床的又只有我一个,所以这都无所谓。”
润玉:“……”
宁缺本来想说锦觅那是“有眼无珠”,可是润玉对她印象或许停留在一个比较好的时期,他也不好太去贬低。宁缺想来想去,干脆换个稍微温和点的说法,只是他年轻,也太锋芒毕露,言语之中的抵触依旧十分明显。
他抵触与否,润玉已经并不在意了,他只是暗笑他这“爬上龙床”还真是实实在在的指龙的床铺,不带一点引申含义,他给青年说的熨帖,贴在宁缺的胸口,心里都是烫的。
而宁缺又道:“反正,你现在是我一个人的了。”
润玉在被子里动了动,弯着眼睛伸手,点他挺翘的鼻尖:“油嘴滑舌。”
可能是因为下午两个人抱着已经睡了一觉,纵使情事过后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限,润玉也没合上眼直接睡过去。他不睡,宁缺和他欢好完神清气爽,更不想睡,两个人抱在一起闲聊,宁缺到底年轻,手也不老实,最开始贴着他后腰的那只温热的手一会去捋他的后背,一会又摸他的头发,甚至大胆地伸手过来捏他的耳垂。
润玉安静地呼吸,随着他翻来覆去地闹腾和摸来摸去,他是累,可也满足,枕在青年的怀里后知后觉地发现,宁缺今天来找他,他竟然今日一整天都是开心且雀跃的,好像重返自己还是个夜神的时候。
——或许,他还在当夜神时都没有过这么欢喜的感觉,不仅有人一起喝茶,相伴同游,还有温暖的拥抱和亲吻,甚至于肌肤相亲。
和极尽热烈的人坠入恋情,原来竟是这般感受。
宁缺拱着他,还在和他谈些小事:“玉儿,星辉凝露好好喝,下回我叫桑桑推荐一下,从魔界带些不烈的酒过来,放些星辉凝露,我们一起尝一尝好不好?”
这种事,他怎么会不允,润玉闷在他怀里,轻轻道:“好。”
宁缺搂着他的后背,声音低下去一点,但还是渴望巴巴的:“我听说,星辉凝露还是只有夜神才能收集的,你当天帝之前也是夜神,要是再有机会去布星,叫我去看看陛下的风姿好不好?”
润玉的睡意涌上来,他在心中觉得好笑,小朋友还真是了解他了解的很多,可是昔日布星,工作而已,不过就是孤零零站在那里施法,又有什么好看的,哪有什么风姿可言?
但是他现在是天帝,想去布星台布星,没有机会他也可以创造机会。
宁缺从前送他各类小玩意良多,点心亦是不少,不说什么物质上的东西,单是从前这人总黑白颠倒地夜里从魔界跑那么老远来寻他,讨他欢心,润玉就觉得没什么能拒绝青年的。
青年以前好像也没找他要过什么,难得开口,就算是很无聊的事,他也会应下。
“好……”他昏昏沉沉道,宁缺揽着他的腰,他的手便也顺着无意识搭到宁缺里侧的胳膊上,闻着青年里衣上阳刚又好闻的味道近乎睡过去。现实与睡梦之间的光怪陆离里,他不知道怎么,想起来他还是夜神时,带着锦觅去游过银河。
那并不是一段真正的好姻缘,那时他们也只还是朋友。他是那种别人对他好一分,他恨不得好回去十倍的人,宁缺对他这样好,他就算现在已经是天帝而不再是夜神,也应当多给出去些什么。
他无意识地又用手拍拍宁缺的肩,眼睛已经全部闭上,喃喃补充道:“还带你去游银河,下流星雨送给你……”
一连两个要求,润玉全都应了,甚至还给出来意外之喜,宁缺本来就不困,这下更十分清醒。他最终的目标根本不在这,这一两句状似撒娇的话,完全为了测润玉的反应。
他最想问的是……
宁缺一想,手脚都在紧张,他曾经邀请过润玉去魔界玩,那时候润玉还披着白鲤的皮,毫不犹豫地拒绝过他一次,现在虽然关系发生了变化,但是他再想问的事不仅是想邀请他去魔界,还是想在之后魔界几位公主世子的角逐赛上,想邀他去观礼。
虽然说,这件事对于宁缺来讲,可以说是魔生一等一的大事,成王败寇,在此一举,这等大事,他自然是想叫润玉来看一看的。可是且先不说这样的角逐赛,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有过不少回,魔界向天帝递过邀请,润玉一次都没来过;就只说一件事——
早在前水神殒命忘川的时候,润玉就立下过上神之势,说有生之年再不踏入魔界半步。
不遵循上神之誓,是要削了神籍,剔除仙骨被贬下界的,润玉是天帝,没有自己贬自己这么一说,要是不按着上神之誓履行诺言,降下惩罚的便是天道或是上清天,搞不好就是劈下来天雷。
他怎么能叫润玉受罚?
但是从古至今,躲过上神之誓的例子好像也不少,润玉当时和那个前水神有婚约,最后水神嫁给了魔尊,好像也没再怎样,魔界和妖界,还有几千年前的天界,好像也有利用各种篓子把上神之誓给躲过去的。
润玉这事,仔细思考,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距离魔尊之位角逐的斗争还有很久,足够宁缺去书院好好查一查,或是干脆去问夫子,他不信当真没办法。
但问题是在于,润玉到底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踏入魔界这个伤心地,彻彻底底厌恶了那里,还是就只是碍于曾经发过的上神之誓呢?
宁缺抱着怀里人,忖度了许久,久到烦躁得旖念都没,想拿枕头砸床了,终于鼓起勇气,组织了一下措辞,小声谨慎道:“玉儿,还有一件事……择日我与隆庆若是决斗,你愿不愿意来魔界观礼?我知道你发过上神之誓说不再踏入魔界……但是我去找夫子,一定能找到方法躲过去天罚的。”
怀里人没回答,他又唯唯诺诺补充道:“或者我没有仙骨,剔也没法剔,要是真有事,我愿意替你承担,现在就是想问问你,想不……唔!”
宁缺哄人哄得声音低沉又动听,不管谁听了这话,估么都得一口应下。
偏生青年没得到答复,腰上反而挨了一脚。
他一惊,差点叫出声,好说歹说还是压抑住了,小狼狗心里委屈一刻,心话说天帝陛下这就算是不乐意,倒也不至于抬腿踹人。难道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去魔界,直接气急了想把他踹下床?
他懵着还没反应过来,润玉攀着他肩膀的那只手又动了动,往上划,改去直接拿胳膊环住他的脖子,这一下,除了那条腿,一条胳膊也砸了下来。
润玉偏过身体,露出半个面容恬淡的侧脸,发出声舒适的叹息,惑人又好闻的味道一下逼近了许多,宁缺不敢吱声,身体僵直着呆滞了片刻,他手脚也不知道往哪放,憋在嘴里的话再没了出口的机会。
润玉并不是要踹他,只是做了像午睡时一样的事。
——可能比那时候还过分,天帝陛下自以为矜持,又哪想到彻底放松下来,依偎在爱人怀里会是这种模样,不仅是胳膊抱住了青年的脖子,又拿腿豪放地顺着热源跨上了他的腰。整只轻盈的龙,柔若无骨地或许以为他是根柱子,在睡梦里毫无知觉地又盘了上来。
宁缺:“……”
亏他还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结果怀里的银龙压根是说完话就闷头睡着了,后边他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宁缺内心像小狗一样愤愤地哼了哼,他也动了动身子,想着等择日想到解决那个上神之誓的方法了,再和润玉说也不迟,就像润玉毫无知觉地把腿搭上来了一样,他也把手从搭在床上挪了挪,十分心神荡漾地把手掌自然放在了润玉搭上来那条腿的臀侧。
两个人转天早上睡成了怎么兵荒马乱的一团,纠缠成了什么拆都拆不开的样子姑且另算,但宁缺确实是把解决“怎样才能叫润玉来魔界”和“悄无声息破坏掉上神之誓”的问题提上了日程。
魔尊之位的争夺,每次比赛的规则虽然不是完全相同,但是大体上却是差不多的。
魔界在这一点上与天界靠上一任天帝来选储君的继承制并不一样,魔界的城主多,世子公主也多,但偏生魔界又是个以强者为尊的地方,若对现任魔尊有不满,自己实力又强横,大可以取而代之。
故而如果凭借上位者独断专行的意见选继承人,倘若不是实力最强的那一位,魔界大多数人都是不服的。眼见世子和公主越生越多,宁缺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有了角逐赛这么个东西。
角逐赛顾名思义,其实就是靠着厮杀来竞选魔尊。当权的那位魔尊把这一代的世子与公主们、以及那些同属于这一辈的出类拔萃者召集起来,送到一个提前布置好的小水镜里,叫他们互相角逐。水镜中就好比人间,时间流动的速度都是缓慢的,水镜中五日,外界不过才过去一天。
而这其中输了的或是忍不下去的,自觉从水镜中离开。这种模式有些像话本中所述的大逃杀,但只要没定下什么赌命的誓约,斗争就还不到要取人性命结果。
最终,优胜者成为储君,等这一任魔尊什么时候卸任了,就登上王座,成为新一任魔界的主。
尊位之争,宁缺原本并不抱有十成十的信心。魔界的各个城主都有儿女,他们这一代有才的人甚多。
譬如卞城王之子隆庆,隆庆的未婚妻月轮公主陆晨迦,裁决司的司座叶红鱼,还有什么墨池苑山主莫山山。
固城王的女儿李渔和他的妹妹桑桑倒是没有争取那位置的心思,陆晨迦这月轮公主想做的又是魔后而并非魔尊,而竞争的人虽多,但是进入水镜之后,大家未必打斗时会对得上。
在他眼里,最惹人烦的就是隆庆,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固城王之子,一个是魔尊之子,便是这一代人中储君人选里呼声最高的两位,大多数人也认为这尊位之争,最后会落到他们两个人的头上,所以说是尊位之争,其实就是要看他宁缺与隆庆的决斗。
隆庆把他视作宿敌,宁缺却不太乐意追求这种强加于身的宿命感。水镜里一旦开战,通常会组队,他不知道和他一起的那位会是谁,但是他估么着和隆庆在一起的八成会是叶红鱼,隆庆不好惹,这女人也不好惹,就连他的至交陈皮皮,见了叶红鱼也要怵头。
当然,这都是“原本”。
宁缺和润玉去过一次魔宗山门,他参透了柯浩然的剑法修为大涨,又无意里好像掌握了饕餮之力,在这之后,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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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没找到机会和润玉旁敲侧击地说这件事,倒是等来了润玉主动问他。
六界势力根盘错节,润玉执政千万年,对各界了解得都很多,纵然阴阳交错,黑白轮回,魔界又始终在天界的对立面,这魔界朝夕之间的改变都会与天界息息相关,对于这些什么魔尊尊位之争、宁缺父亲之前那许多年的朝代更迭,万事都有他的人来给他汇报。
这就导致,润玉或许要比宁缺这个魔族世子还要了解魔界几分。
不过从前的润玉并不很在意,魔界始终落后于天界,也就宁缺这一代才有了些起色,他身为天帝,乐得隔山观虎斗,从前那些尊位之争,谁是下一任魔尊,他能推敲出来个大概,并不参与,也并不去观战,就当一个旁观者,看着下界的更替兴衰。
以前他是大概有个推测,早在几千年之前,宁缺和隆庆就斗过一次,那时是为着谁能进他们魔界书院二层楼,成为那位夫子的最后一位亲传弟子。
结局是宁缺赢了。
润玉那会不认识他,只是看了魔界探子递回来的消息,作客观分析,看宁缺才智上要略胜一筹,又不像隆庆那么嫉妒心强,于是那时就隐隐约约有个浅淡的印象,觉得宁缺应该会胜过隆庆,下一任的魔尊可能会是这位焱城王家的世子。
但是现在的润玉和宁缺在一起,他就再也没法随意地估测过程,不期待结局,或是饶有兴趣地作壁上观。
宁缺又来了璇玑宫,自从他有了润玉的逆鳞,整个人出入润玉这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有时候夜里润玉从七政殿批完折子回来,推门就会看见个高大青年,梳着一小撮高马尾趴在他小榻的小几上。
润玉就知道,这是转天要么是休沐日,要么就是青年在书院转天又没早课了。
璇玑宫安静,侍卫一个个都无声无息,润玉殿里不常留侍奉的人,所以宁缺就算待在他寝宫里直接睡一觉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宁缺没在睡觉,只是单纯地假寐,等着润玉来了,连清醒都很快,也很自然地等着来天帝这里讨个热茶。
润玉也习惯了他时不时出现在这,撩起袍子车轻熟路地坐到他对面。他终究年长他许多,就算根本无意说教,但是说话时难免有回味过去的那种感觉,而他和他提尊位之争,少不了要提隆庆,更提起来他还年少时,与隆庆争着做夫子亲传弟子的事情。
宁缺忙道:“你可别相信外面传的那些话,我可没有时时刻刻事事物物都与那位世子争高低的念头,一生之敌这么热血的说法,不适合我。”
润玉笑他:“外面传的那些话是哪些话?”
宁缺道:“宿敌啊。”
润玉是从流言蜚语之中一路逃出来的人,他从前吃过太多遭人非议的苦,就也知道,若真要深入了解一个人,就算不是真正接触,也要命许多人调查,传的话肯定是信不得的。宁缺与隆庆倒也确实还算不得宿敌,他们这个年纪,说是少年人的针锋相对还差不多。
他想起自己少年时,那好像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他那时也有兄弟,但是那时他因为荼姚的打压,一心想做个散仙,一直到他夺位之前都是闪避的态度,好像也不知道少年人的针锋相对是个什么感觉。
宁缺见润玉拿着茶杯和他笑,也不应他,继续道:“你说这宿敌,重点不就在个宿字,我们这才哪到哪,他就天天把我当什么一生之敌。打架有什么意思啊?平时大家没事的时候各找各妈静心修炼,见着面就问声好打声招呼聊聊天,这不好吗?我小的时候倒是有过假想敌,但是怎么着也不是他这样的。”
润玉喝口茶,淡淡地看他一眼,不免揶揄道:“哦,那我猜,世子殿下幼时的那位假想敌,应该就是我了?”
宁缺:“……”
宁缺无奈道:“你又知道了。”
润玉笑他心思好猜,面上却还不动声色:“你身份高贵,就算年幼时,约莫也是有日后成魔尊的想法的。天魔两界一直对立,你今日又当着我的面提起这件事,这假想敌除了我这个天帝,也不做他想。”
宁缺冲着他露出个笑脸,眨了眨眼睛,好大一个青年前倾着身体,把手伸出去,黏黏糊糊去拉男人没端着杯子的那只细瘦的手:“这不现在也不是假想敌了么。”
润玉一看他做这种表情就想笑,分明带着嗔意还眨巴眼睛,好像再吐个舌头歪歪头就像小狗一样撒娇了,但是放在这么个高大健壮的人身上,居然也没什么违和感。
他和宁缺只是想说尊位之争的事情,手给青年握着,神情端肃不少:“虽然我认为这尊位之争,应当是你得胜,只是这是你人生的大事,马虎不得,你可有十分的把握得胜?”
宁缺道:“这世间所有的烦恼,大都是源于必须两个字,你要说是什么十分的把握,和必须其实也差不多。之前我们去了趟忘川水底下解决魔宗山门那事,回去之后我确实是长进了不少。”
他摸了摸润玉的手背:“我觉得赢隆庆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觉得还是我觉得,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我没赢,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我也不吃亏,反正还有别的好处。”
润玉觉得他又不像他从前一样受人打压,想去当个散仙随心所欲,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便问道:“别的好处?若是输了,你还想怎样?”
宁缺道:“当然是我立刻来天界当天后。”
润玉:“……”
润玉表情迷茫,脸却很快地红了:“……?”
宁缺捧着他的手直笑,润玉可能还是高估了他的脸皮,要知道在魔界,哪怕陈皮皮,都觉得他颇为无赖。他们的关系摆在这暂时不公开,也大多是润玉为着他着想。
天帝和魔界的世子搅合到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润玉的威名六界皆知,天后之位又空缺多年,他主要是怕宁缺倒霉。
倘若他喜欢上个别人,联姻倒也名正言顺,偏偏宁缺有做魔尊的心思,这尊位之争又还没开始,倘若他们的关系暴露,即便是宁缺在斗争中赢到了最后,也少不了些龃龉,说他与天界勾结,或者从他这个天帝这学了什么邪门歪道来,到头不承认他这胜利的真实性。
结果这家伙非但不担心给人看扁,竟然敢大大咧咧成这样。
他看青年一个劲笑,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为了逗他开心还是他真这么想,润玉表情逐渐变得无奈,宁缺把话题往前又捋了捋,也想起来正事。
这尊位之争润玉提都提了,这么想着他,完全免了他不知道怎么问润玉肯不肯来魔界看他的抓心挠肝。
他直接顺水推舟,腹稿脱口而出,把那天晚上问的话又来了一遍:“玉儿你也说了,尊位之争是我人生的大事……所以择日我与隆庆若是决斗,你愿不愿意来魔界观礼?”
润玉眉头刚一皱,宁缺拉着他发凉的手,非常迅速地补充:“我知道你发过上神之誓,说不再踏入魔界半步……但是我这段时间已经在书院查书了,不管是我替你受罚也好,或者钻空子也好,肯定能找到方法躲过去天罚的。”
润玉轻轻地松了口气。
天知道,润玉对上神之誓都快有心理阴影,曾经簌离身死时,太微逼着他立上神之誓说不得外传,是他最难堪的回忆之一,但是曾经他还和锦觅有婚约时,那些人不顾上神之誓想叫他解除这婚约,也同样叫他觉得不适。
又非他想要立的誓,解除誓言也对他毫无益处,但偏偏所有人都觉得,好像他被消除神籍剔除仙骨成为凡人,是那么理所应当。
现在他虽然已经成为了天帝,想破除上神之誓也比以前多了许多法子,但是他想和他能是一回事,宁缺是否不顾这些天罚想来要求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因为过去失败的情感,或多或少有踌躇不前,对许多无心之言也都提心吊胆,就像手上的一根倒刺,偶尔带来的疼痛全然不在意料之内。也幸好他的心还没悬空,就已经被青年拿话语熨帖地给他放回了胸腔里。
青年还在把那天晚上的话补充全:“现在就是想问问你……到时候,你想不想来看我?”
其实就算宁缺不提,润玉也会找办法去看他,同时找办法破了那个上神之誓。不然他们日后这样,他也不可能叫宁缺始终一个人天界与魔界来回跑,那样太不公平,而他是年长能力又强的一方,既然喜欢,又怎可能叫宁缺这样。
只是不想青年不止主动提起想他来,还想主动帮他解决了上神之誓。
他是真切喜欢他的,也全然值得信赖。
润玉敛了敛神,心里却很开心。他本来是有些别的话想说的,但是转念一想,查书修习,大概也算是他们魔界诸位世子学习与历练的一部分,于是到嘴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他抿了抿嘴唇,笑道:“乐意至极。”
润玉应下,宁缺自然喜不自禁,高兴归着高兴,他也乐意为着这个查书甚至去问夫子,但在此之前,显然还有一个新问题:
上神之誓那是对神的,他们也不是神,还说什么剔除仙骨,问题是他们魔又仙骨可剔,他们了解这干什么?
一言以蔽之,宁缺作为一个纯血魔族,对于上神之誓,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夫子最近不在魔界,想去找老师问怕是没戏,一条路已经给堵死了,只能问陈皮皮或者查书。
但是魔界的人都不立誓,也就没有什么钻空子的方法被记录下来,没有东西被记录,也就是没有书可以给他查。
他要是想去查书,宁缺发现好像他还不如去天界的省经阁。
可问题又来了。
全六界都知道,天帝在当天帝之前深居简出,基本不上班的时间不是在璇玑宫就是在省经阁,在璇玑宫睡觉,在省经阁读书,这人省经阁的书几乎全在那些年给看完了,他又掌故不忘,可以说是六界第一知识分子,行走的省经阁图书管理员。
润玉现在是他爱人,有想问的事,他放着润玉不问,又去省经阁查书干什么?
所以顺这么一圈下来,最终的问题居然是:
为了解决润玉立下来的上神之誓去找润玉问怎么解决。
宁缺本来正双手合十躺在床上冥想,想到这里猛地睁眼,一甩枕头:怎么又开始套娃!
他的脑海里出现润玉欲言又止之后露出微笑的那张脸,又恍然明白了什么,把甩开的枕头拉了回来,喃喃道:“莫非……”
润玉看着摆在石桌上的食盒,差点忍不住直接笑出声。
他是有办法解决上神之誓,但是反正离尊位之争还有很久,书中自有黄金屋,叫宁缺去查书,估计还能顺带叫他学些别的,到时候赢的把握更大,他多乐见其成。青年平时总逗他,或者耍赖皮,他也是极尽聪慧之人,又当天帝这么多年,别说逗人,就算真想舞弄权术,也是信手拈来的事。
就是没想到宁缺反应过来比他想象之中要用的时间快。
青年坐在落星潭边的石凳上,正在摸着魇兽的毛玩,或许因为它的主人与他亲近,他又对它的主人很好,所以这只有开挂技能一样的灵兽也不像从前推拒锦觅一样拒绝宁缺抚摸它。
察觉到润玉过来,长得像鹿一样的魇兽还是撇开宁缺,跑了过去。
润玉笑一声,摸了摸灵兽毛绒绒的脑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
他的话说的没头没尾,宁缺的猜测却得以证实,他扭身子,等润玉坐在他对面,去取食盒,拿出来今天从书院下学之后新在魔界买的点心放到石桌上。
他道:“为什么不来?我来找你,不仅上神之誓能解决的快一些,还多了和你相处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润玉怔愣一下,他还以为他能微微戏耍一下宁缺,但是宁缺想着他,并不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他这耍弄也不算真的成功,反而还把自己弄得有点赧然。
他道:“你倒是……一点不好面子。”
宁缺一歪头,极尽暗示,目光暧昧:“面子又不能吃,但是来找你,可是一整晚都有别的可吃的。”
润玉:“……”
TBC